起来扔到旁边的池子里去喂鱼。 但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 宁朝阳很会通过神情揣度人心,他不能让她那么得意。 压着火气站起身,他抬步就要走。 “侯爷。”宁朝阳抓住了他的衣袖。 身子微微一滞,李景乾停下了脚步。 他侧眸低眼,冷淡地问:“宁大人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她抬眼望着他,“下官就是想试着与侯爷下个军令状。” “什么?” “侯爷久在边关,身边想必没有熟悉瞿州官场之人。”宁朝阳道,“下官可以为侯爷效劳,只用十日,此案的所有人证物证来龙去脉,就都能送到侯爷的手里。” 瞿州官场水深,不是他一个武将可以应付的,而她,熟门熟路又知道哪些人好用,有她在,他事半功倍。 李景乾瞥见她脸上那笃定又自信的神情,明明灿灿,仿若朝霞。 他忍不住问:“你若做不到呢?” “若做不到。”她抿唇,“下官愿意与沈御医一起入狱。” 好。 很好。 说来说去就是想保沈晏明,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李景乾笑了。 原来宁大人不是全然没长心,也并非只把感情当消遣,她只是对他才会那样。而对沈晏明,她恨不得把命都豁出去。 着急忙慌地过来他这里,不过就是怕他把沈晏明提去公堂上审,因为就算沈晏明真不知此事,也逃不开一个受贿和助纣为虐的罪名。 “你想从我这里将这案子截下来,若能查到具体犯事的人,便好先将他摘出去,是不是?”他问。 宁朝阳大方而坦荡地点头:“是。” 眼神晦暗,他漫不经心地收拢袖口:“倘若我不答应呢?” “那下官就再想别的办法。”她弯眼微笑。 这么大的决心,这么好的态度,换做旁人来,定是要答应的,能给宁大人一个人情,又能不费力气地快速了结此案,简直是一举多得。 但李景乾看着她,只道:“祝大人好运。” 旁边的司徒朔欲言又止,止了又言:“侯爷,您这……” 赌的哪门子的气啊? 宁朝阳倒不是很意外。 她只得体地颔首:“如此,那下官便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与沈晏明道:“去牢里别嘴硬,人家问什么你最好就答什么,保命要紧。” 沈晏明怔怔地看着她,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 她笑着凑近他些,语气陡然森冷:“不要给我添乱。” “……”沈晏明沉默。 宁朝阳后退两步,脸上重新挂起笑意,转身朝李景乾屈膝行礼,而后便大步离开了将军府。 其实按照正常的发展来说,李景乾会答应她,就算不马上答应,再分析分析利弊也是能成的。但她莫名就是懒得说了,这里行不通,就去走刑部的路子,不过是再曲折些,没什么大不了。 刑部的黄厚成是个假清高,装的一副两袖清风,实则是见钱眼开,宁朝阳以前不爱同他打交道,但这一回有求于人,她也只能打起精神应付。 “要拿走上京镖局?!”许管家站在主院里,满眼都是震惊,“这黄大人的胃口是不是也忒大了些,不怕噎死吗!” 宁朝阳沉着脸捏着茶盏,一时没有说话。 沈晏明这个事听着不大,但要真敢在风口上触怒龙颜,丢命也就是圣上一句话的事,且?真到那个时候,她将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局面。 黄厚成开的价钱是很过分,但他不但能暂时压下沈晏明的案情不上禀,还能在必要的时候开门放沈晏明走。 也就是说,一个镖局买沈晏明一条命。 “真贵啊。”她忍不住唏嘘。 上京镖局是她两年前很艰难地建立起来的,光打通所有关系就花了极多的心思,更别说其他的投入。眼下这镖局也是她进账的大头,一下子给出去,她也很肉疼。 许管家抱着账本,眼泪都快下来了:“大人要不再跟人商量商量?亦或者,再去求求定北侯?老奴总觉得他或许会……” “许叔。”宁朝阳轻声打断他。 许管家怔然抬眼,就听自家大人道:“如果可以,我不想再看见他。” 若非沈晏明在他手里,今日她也不可能会登他的府门,开口商量已经是极限,真要屡次去低头,那她不如跟沈晏明去坐大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