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受到的冲击不比前排的人少多少,夫人犹豫再三告诉丧门坚,说是病人需要清净,坚坐馆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和简行严在外面谈,然后再由简行严转达。 简夫人的话直来直去,丧门坚也腆着脸言听计从,冷静下来简短的向简旌问了几句病情。而简旌除了喊出丧门坚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被握住的手任由对方摇来晃去,什么信息也没有传达。于是丧门坚大力在他手上拍了拍,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转身走出房间。 简行严他们不由得三两步追上他。 丧门坚这才回头,突然发问到:“周拂最后见过的就是你爸是吗?” “是的,其他人都是在周宗主失足摔下之后才过来的。” “我还以为你爸能和我说点什么,比如关于周拂的事。” “坚爷是为了周拂而来的啊?”简行严问到。 “啊,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丧门坚神色从方才的紧绷中稍为有了一些缓和,他大力地搓了一下鼻子,“贤侄,周拂那老小子究竟是死在你家哪一级台阶上?” “怎么?”简行严一愣。 跟在后面的三个人此时只有张靖苏一个明白了丧门坚的心思,这丧门坚原是周拂的旧交,就像丧门坚对肖海说过的,周拂在广州看病的时候,他还去看过;同样也因为和周拂的交情,丧门坚才会知道定制三把勃朗宁手枪的事。 “就在在拐角,那个角房的门口。”简行严把令周拂失足摔下楼的那个洞指给丧门坚看。 丧门坚走过去在洞口上方蹲下来,他矮胖的身躯随时能从洞口将楼梯压垮。他的头颅重重架在脖颈上,肩膀从两侧几乎垂直往下,仿佛半生倾颓,一切都要跟着周拂一起从楼梯上跌下去了。张靖苏过去扶了一把,害怕这个胖子当真从楼梯滚下去,这里又要断送人命一条。 丧门坚的声音还是他平时的声音,“张老弟,你不用帮忙,我能自己站起来。倒是那边的贤侄啊,周拂死的样子你看到了吗?” 简行严说:“看到了。” “他走得体面吗?” “……算得上体面吧,我到的时候阿喜已经将他抱起来了,那时周宗主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般。” “真的吗?” “是真的。” “他家可有来找你们的麻烦?” “好像……好像到目前为止并没有。” 只见丧门坚快要垂到地面的肩膀抖了抖,他在笑。“老周这个人啊,一辈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我一样坏事做尽,本以为老天爷惩罚他应该多拖他几年,他那个病秧子,活着就够痛苦的啦,哪想得到他死得这么痛快,不像是报复,像是奖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