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告诉他说,从这里往东北二十里,到了惠安再往东南三十里。 甘小栗静静地看着老人家:“……那是海上。” 总之最后终于问清楚去侨批局的路线,离茶水铺不过隔了两条街,到这会子甘小栗已经没有了吃茶看风景的心情,一听说自己要找的地方近在咫尺了,那股担惊受怕的劲头愈加来劲。魂不守舍的一路摸过去,只见一栋四层洋楼耸立在台阶之上,楼顶嵌着五彩玻璃的圆形窗户,远比他们宁波鄞县的县政府大楼气派。 一楼大门上一块横匾,上面写着“泰隆侨批局”。 进出这里的人各式各样,有的西装笔挺拄一根文明杖,有的穿着打了补丁的长衫,有的和甘小栗一样是粗布短褂打扮,也有结伴来的女学生,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甘小栗把金属牌在手里攥了攥,缩着头跟着人群往里走,突然看到侨批局大门外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告示,鬼迷心窍地走过去细看,发现是张寻人启事,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心中犹如擂鼓。 告示大致说的是某名批脚(相当于邮递员)在递送银信去往宁波时携款失踪,请相关知情者与侨批局联系。 幸好没有冒然去问,不然可撞上枪口了,甘小栗心想。不管是被当成“携款失踪”的帮手,又或者令批脚“失踪”的始作俑者,自己都没好果子吃,不过…… 倒是可以将计就计。 甘小栗站在侨批局门口,憋了一把眼泪走进去。不少人看见这样一个清隽的少年,穿得又朴素,哭得又凄切,不禁投来关切的目光。只见他走到人最多的窗口,插到最前排,怯怯地说到:“您好,请问……” “什么事?”柜台里的接待员疑惑地问。 “我怎么还没有收到我爸的钱呢,是我爸不给寄了吗?” 接待员被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逗笑了:“小兄弟,你爸给你寄钱了是吗?” “是啊,上次来信他说他这个月就会寄钱给我。” “那上次来信他是通过我们侨批局寄给你的吗?” 甘小栗回答:“你们不是泰隆侨批局吗?就是你们啊!” “好吧,我帮你查一下吧,你爸叫什么,他从什么地方寄钱给你的?” “我爸叫甘榕生,他从……我只知道他在南洋,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 接待员有点犯难,又问:“那他寄钱的地址是?我是说,你每次都在什么地方收到他的信?” “家里啊。”甘小栗故意装傻。 “……那你家住哪儿?” “鄞县,樟树巷子,第六家。” “不是!我是说……诶,鄞县是哪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