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空气中相交,无言,但心照不宣。 李太太端着刚洗好水灵灵的水果闪出厨房,本就拥挤的客厅更显局促。 见徐少威还站在那儿,李太太忙将水果放桌上,拉了椅子请徐少威坐。青年这才将大米放在门口,沉着面孔坐在桌边,只是李太太递给他的苹果,他始终下不去口。 屋子里漂浮着一股陈腐味道,李太太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温水,摆上刚买的瓜子,这才入座,坐定后,她又将湿手在衣服上擦干,才抬头有些尴尬地朝二人笑笑。 家怡捕捉到李太太布满皴裂的双手,李太太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好意思道:“偶尔给人洗洗衣服,可能有点洗衣粉过敏,也可能受潮受冻,不打紧的。” “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家怡目光又落在小柜子上摆着的相框,老李已经殉职多年,上面却仍摆着有他在的全家福。 另外还有几张照片,有小女童,有尴尬期少女,还有度过尴尬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样子…那是一个女孩成长的缩影。 “前几年很难啦,不过主要也是心里难嘛。到这些年呢,也都习惯了。日子苦一点也一样过喽,现在女儿长大了,明年就要念大学,到时候我又更轻松。”李太太笑笑,说罢又热情招待: “吃点水果瓜子嘛。” “多谢。”家怡笑道。 “不用谢啦,该是我多谢你们嘛,专门过来看我。”李太太拢了两下自然卷的头发,手指拉拢时,头发就顺了,手一离开,头发就又卷回去。 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房门传来钥匙响,李太太忙站起身,笑着对两人道:“孩子已经放假了,刚才出去买东西。” 她话音落,房门已被打开,一位少女拉门走进来。喊了声妈咪,瞧见家怡和徐少威,知道是来探望他们的警察,脸上立即飞起笑容,“两位警官好,我出去买了冰糕还有光酥饼,妈咪说你们要来,得买些东西招待,我就借你们的光,买了我自己最爱吃的东西。” 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她说话间,已经踢掉小皮鞋,刷拉两下趿拉上那双被磨出毛边的拖鞋,只迈半步便到桌边,热情地将冰糕递给家怡和徐少威,又把光酥饼袋子摊开放在桌上请两人吃。 随即不等李太太介绍,小姑娘已经拉凳子坐在家怡和徐少威中间,看看徐少威,笑一笑,便落定目光在家怡脸上,高兴道: “易沙展,我在报纸上总是见到你,报纸把你拍得不够好看啊,你本人好漂亮。” “多谢。”家怡尝一口冰糕,笑吟吟看着小姑娘。 “真的嘛,我每次看报纸,都跟妈咪说长大了我也要当警察,妈咪总是不许,说当警察好危险。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爹地那么倒霉喽,碰上可怕的凶犯啊。”小姑娘自己也拿了个冰糕,撕掉纸包外皮,高兴地吃起来。 徐少威感觉到在小姑娘讲话时,易家怡将目光投过来,他转开视线,微垂了头,避开了她的打量。 “她叫李玉荷,总是咋咋呼呼的,两位警官别见怪啊。”李太太坐在对面,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神却满是对女儿的恋爱。 “叫我阿荷就行啦,我的同学还会叫我大荷啊,因为我嗓门大嘛。”李玉荷憨憨说罢,见徐少威并不吃冰糕,便伏桌歪头道:“警官大哥,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我家附近就这家冰糕做得最好,我专门跑过去买的,你尝尝嘛。” 她想吃都要等过节啦,或者考试成绩特别好、得到嘉奖之类,妈咪才会买给她啊,这么好的东西,是一定好分享的。 “……”徐少威抬起头,艰难地朝她笑笑。 小姑娘却不放过,仍朝他用力点头,卖力安利。徐少威只得说自己早上吃太多,现在实在吃不下东西。 李玉荷这才替他感到遗憾地叹口气。 “爹地刚没的时候,每年过年之前,爹地的朋友也常来的,不过后来就不常来了。”李玉荷个性很外向善谈,她一进屋,便像裹着春风雨露一起进来了,哗啦啦地全是生机,“但警队每年都有警察来的,送些米呀,坚果呀,好多好吃的好用的。我们就能省好多钱,还能吃到好吃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