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也就此垮了,干不了重活,一吹风就容易感冒,家里药味不断,得好吃好喝地养着。 可她家哪里有这个条件? 算来算去,整劳动力就明老二一个,家里除了妻子徐枝还有六个小孩。 最大的那个才刚过十二岁,是个半大小子,一天顶了天能拿到六-七个工分,那还是从早到晚拼了命的干。 底下老二和老三都是姑娘,一个十岁,一个才刚八岁,家里家外的活倒是能一把抓,成天的帮生产队打猪草,手都磨破了皮,却也凑不得三四个工分。 老四和老五一对六岁的龙凤胎,平日里都是跟着两个姐姐,还得学着照顾床上的妈妈和刚满月的小妹妹,已经是非常懂事了。 徐枝身体不好,没什么奶水,小女儿只能一天三顿喝稀薄的米汤,清得能照得见人影,瘦巴巴的就脑袋大。 其他人吃的都是咯嗓子的粗粮饼子,掺着山上挖来的野菜,黑绿黑绿的和石头一样硬。 哪怕这样也吃不饱,还是在明爷爷、明奶奶还有几个兄弟的贴补下,才艰难地一天天熬日子。 但那年代谁家都不宽裕,明老大家也有儿女要养,要不是后来…… 说不定明老二家还真不一定能熬得过去,至少得饿死好几个。 “上面一再强调,我们要鼓足干劲搞生产……” 坝子上,生产队长明老大吼得声嘶力竭,传达着上面对生产生活的相关指示。 徐枝却一句没听进耳朵里,不知怎的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眼前好像有点湿润的模糊。 “妈,你怎么了,没事吧?”站在他身边的是明老二和徐枝的四儿子明珀,面皮白净,五官端正,担心地扶了把自家老妈。 明珀不解地抬头看了眼天,没错啊,还有没散开的乌云。 坝子上时不时的还有风,吹在脸上也是凉凉的,温度不高,也没太阳,一点不晒,怎么看妈这样子像是快中暑一样。 “我没事。”徐枝眨了眨眼,那点儿湿润很快消失无踪了。 上面说要忆苦思甜,她们的日子还真是越过越好、越过越有盼头了,让人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事儿。 知道自家妈没事,明珀也放了心,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另外一个方向瞟,带着些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 见他模样,徐枝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了,我这儿也用不上你,你去找你对象去吧!” “谢谢妈!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明珀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嬉皮笑脸地朝着徐枝撒了个娇,才拔腿准备离开。 徐枝抓住了他的衣裳:“等等,你就光着手去找对象?喏,出门前才灌好的凉白开,我还搁了白糖,水壶洗干净的没打开过。” 明珀的眼睛一亮,一把抱住了自家妈的肩膀,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 “妈,你真是太细心了!蜜蜜之前还跟我说,你简直是整个生产队里一等一的好婆婆!现在一看,可不是,你对蜜蜜比对我还要好!”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马上都要结婚的大小伙子还这么腻歪,倒是和对象吃起醋来了!” 徐枝嘴上虽然说着谴责的话,面上的表情却是受用而舒坦的。把灌满凉白开的水壶往明珀怀里一塞,没好气地推开了他。 这坝子上这么多人,又都是乡里乡亲的,明珀不觉得不好意思,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等明珀拎着大水壶走了,徐枝的视线扫过身边站着的几人,在心底盘算了起来。 右前边那对年轻的小夫妻是她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他们怀里抱着的是明家唯二的两个孙辈,三岁的孙子明亮和刚满周岁不久的孙女明月。 右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