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流动的水声即停,房间光线昏暗,落地窗的纱帘若隐若现投射出巨树张狂的枝丫。 街区寂静,路灯孤单地伫立,与泼墨的月夜拥吻。 温岁坐在床尾,礼服未脱,摘下颈间的翡翠项链。 绿莹莹的光芒神秘迷人,她深呼吸。 拖鞋趿拉的声响愈近,伴随着走廊每盏灯熄灭的声音,祁鹤养的猫不知何时悄悄潜了进来,蹭女孩的小腿肚。 灯光黯淡,温岁亮起床头的小台灯,抬眼祁鹤如期出现房门前。 他下半身裹着浴巾,上身不着寸缕,肩背劲拔,肌肉紧实线条饱满,但并未达到过满则亏的地步,恰好在匀称的界点,不夸张。未干的几颗水珠顺着锁骨流淌去胸腹,痕迹清明,散发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手里则拿了一个黑绒的小盒子。 他关上门,猫就躲床底下,温岁问他:“是什么衣服。” 祁鹤摆出明知故问的神情,“你来拆?” “你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朋友提的,我觉得有趣顺手就买了。”他混不吝道。 意料之中,温岁没有感觉失望,她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尺码吗?” 祁鹤掂了掂盒子,递给她,笑:“它不需要尺码。” 话说到这里,温岁大概明白了,她解开蝴蝶结,绒丝上置放的是少得可怜的布料。 设计大胆且奔放,是自己从未尝试过的领域,祁鹤盯着她得逞地笑,温岁沉默。 那一刻脑中奔腾涌入的是形形色色的人说过的相同一致的话。 敲打她的心。 有叶棠,有苏菡,也有祁鹤身边的纨绔子弟。 “他喜欢辣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曾经温岁也尝试过转型,变成他会喜欢的样子。 但是天生的容貌,温吞的性格,哪一样都跟这个词格格不入。 与其四不像被人耻笑,不如就安于现状。 毕竟,她从未自怨自艾过这样的自己。 性格,不是他人欺侮你的理由。 可,那晚她坐在祁鹤身边,周身都被他的气息裹挟,沉甸甸地压迫。 性的张力无时无刻不在冲击她的意识、她的思考。 “初恋脸,国民女儿,”祁鹤慢悠悠地讲着那些网络上形容她的热词,“你这么乖穿上会不会也很欲。”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 温岁拎起情/趣内衣。 觉得有趣,会是哪里有趣。 是羞辱她还是和另一个人作比较。 温岁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 钟姒。 他和朋友当初买衣服的对话她不得而知,不过应该也能猜出来。 温岁心口发涩。 好。 只是,靡夜漫长,后来一切慢慢偏离了轨道。 衣服只上身了三五分钟,床头的台灯晃了晃影儿,便被人粗暴地摁灭。 小猫跳出床底,蹦上小柜,不满地瞪着制造噪音吵它睡觉的主人们,喵喵地叫。 温岁被压着埋进柔软的枕头中,难抑地呜咽,始作俑者不停,掀眼看了看猫,恣戾地皱眉。 他没时间管。 “你放它进来的?” 温岁一句话都凑不清。 他依旧霸道,随心所欲地摆弄,怎么舒服怎么来。 甚至...... 男人望向落地窗。 后半夜下起了雷雨,也就没能如愿,雷声轰鸣,女孩的声音就更听不见。 洪水中受难者抱着木槌起起浮浮,每每即将得救之时又遭下一轮无情洗刷。 不疲不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