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又听了两句——两个人竟为两位少爷争风吃醋。 陆诏年朗声道:“药好了没有?”装作远远过来的样子,快步走进去。 又绿和却红皆是一愣。 陆诏年道:“我和大嫂现在就要出去,又绿,你让张妈去送药。” “哦……好。”又绿道,“小姐不要我跟着?” 陆诏年有所意味地笑了下:“我回来再跟你说。” 又绿忙到陆诏年跟前,低声辩解:“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却红来煲汤,说大少奶奶这几日精神不济,我便多嘴提了一句大少爷,这么久不着家,哪想到却红生气了,反过来讥讽小姐总是给二少爷写信,我自然,自然帮着小姐和二少爷说话……” “勇娃子在的时候吧,和勇娃子吵,不在了,就故意找个人吵?我是不是还要请一个人,专门和你吵架,这日子才过得下去啊。” “小姐……” 陆诏年重重叹气:“从前我和大哥去南京,大嫂没能去成,现在他们相隔万里,却红在大嫂旁边看着,肯定怪伤心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我一想到大少爷其实在外边……” “嘘。”陆诏年急忙比起噤声手势,四下扫视一眼,小声道,“大嫂在客厅等我呢。” 又绿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陆诏年走到客厅,佯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和冯清如一道出门。 街上人潮挤挤,不时有刚从码头过来的下江人,劫后余生的难民模样。 他们沿长江到武汉、长沙、重庆,到长江最上游。战况愈演愈烈,船票重金难求,许多人蜷缩在货船底层,吃喝拉撒只在一人宽的地方解决。 下了船?,不难找一份工,或者一桩发财的营生。过不了多久,就变成老掉牙的茶馆里,那个梳油头、穿西服的先生。也不难见到摩登的下江女人,这个天气也撑一把洋伞,戴一幅墨镜。 沿着湿润而狭窄的石板路走出小巷,青砖楼房鳞次栉比,红帮裁缝铺、买玻璃丝袜的杂货店、苏州织锦商行……陆续开起来了,空气里弥漫着香氛胭脂的气味,整座城生机勃勃,恍如年会集市,让人忘记今夕何夕。 到邮局寄了信之后,陆诏年和冯清如坐轿子去了七星岗的仁爱堂。 陆家不信洋教,冯清如以往也不来教堂,这两年因为一些事务,和牧师、教徒来往,仿佛受到感召,她也成了教徒。冯清如和主教谈话,陆诏年就在后排坐着,她喜欢看彩色玻璃窗,很有小时候看年画儿的感觉。 回公馆的路上,听到报童吆喝,冯清如顺手在报童兜里拿了份《南京晚报》。 虽说叫南京晚报,自打去年在重庆复刊后,刊载的多是山城大小事,不知不觉间,成了本埠人与下江人之间笔仗擂台与谈资。关于“红烧肉”的做法,人们在报纸上吵了好几天,最后也没个结果。 冯清如在轿子上看报纸。过白象街,快进里巷的时候,陆诏年瞧见一个邮差。巷子里只有陆家一户,陆诏年叫住他:“哥儿到陆家送信?” 邮差看了信上的名字:“冯清如。” 陆诏年欣然道:“大嫂,你的信!” 冯清如向邮差道谢,取了信。陆诏年等不及,催促她拆信,可想到这是他们夫妇间的私信,便打住了。 轿子在公关门口落下,陆诏年跨进大门,只听骏马一声长啸。 “哎呀,我的马!”陆诏年没有一刻是歇着的,牵着裙摆就往后院跑去。 前些日子,麦修姨父给麦麦订一匹小马驹,相中一匹将成年的骏马,送给陆诏年作生日礼物。陆诏年再得骏马,欢喜极了,可也就是那一会儿事,她心里挂记着别的,不怎么骑马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