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如潮,无从发泄。 腐烂的种子开出妖异的花,花瓣掠在他心口上,刺破血肉淋漓。 江白砚瞥向左侧胸腔。 他早已做好打算,一旦邪气太盛,便自行了断。 命数如此,哪能连累她。 但眼下不行。 不能让鲜血染脏嫁衣,施黛不喜血污。 在他丧命前,至少要将鲛泪尽数缝上,把衣裳赠给她。 江白砚沉默着,倏而病态地想,即便他死了,倘若施黛穿着这身衣裳同旁人成亲…… 也算是他们二人的婚礼。 喉间腥气翻涌,他无声轻笑,却从眼底滚落炽烫水雾。 水滴坠地,溢散光华,凝作浑圆小珠。 奇怪。 江白砚想,施黛愿意嫁他,应是叫人欢喜的幸事。 为何他捧着她的嫁衣,仍落了泪? 第119章 施黛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恍惚做了许多梦,醒来一个也不记得。 烛火还在燃,身体暖烘烘的, 她睁开惺忪睡眼, 发觉自己躺在江白砚怀中。 他没醒, 呼吸轻而平缓, 听不见声音。 施黛仰头瞧他的瞬息, 江白砚撩起眼皮。 四目相对, 施黛莫名觉得, 他的眼眶有些红。 不是错觉。 她睡意散去大半, 睁着圆润澄亮的杏眼,凑近了打量:“你没睡好?” 江白砚眼眶红, 眼珠旁也生了血丝,精神不太好。 他没否认,语气如常:“无碍。昨夜睡得迟。” 施黛警觉:“邪气?” “不是。” 江白砚低笑出声:“数日未见你,想多看看。” 被一个直球打中,施黛睫毛扑簌簌颤了颤。 江白砚这辈子没听过情话,理所当然也不怎么会说,在施黛面前,他习惯表露出毫无保留的爱意。 笨拙又赤诚,对施黛而言, 盛过天花乱坠的千言万语。 她刚醒仍有倦意, 脑袋蹭蹭江白砚下巴:“你再睡一会儿吧。” 地下见不到太阳, 施黛不清楚现在的时辰,对此不怎么在意。 她进入心魔境, 唯一的任务是协助江白砚镇压邪祟,只要时时刻刻待在江白砚身边, 确保他安然无恙就行。 在这地方,仅有江白砚一人真实存在。外界更多事情,施黛不需要操心。 “不必,我睡足了。” 江白砚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 早膳是一天中的大事,施黛来了兴致:“挑你喜欢的做吧,我什么都吃。” 以前两人不熟,江白砚没理由为她下厨,后来互表心意,又出了上古邪祟这档子事,从头到尾抽不出时间。 她很少吃到江白砚做的东西,无论他煮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的伤没痊愈,我这回继续在旁边帮忙。” 施黛说做就做,腾地坐起身,随手拂开颊边乱发:“肯定比上次好。” 她说罢顿了顿,眼珠骨碌碌一转,小声补充:“……应该。” 上次她揽过翻炒的重任,把好几道菜炒出了焦黄色,万幸有江白砚在旁调味,勉强能吃。 希望今天一切正常。 施黛头发长,睡得乱了,像一树繁茂的墨色枝桠。 几缕黑发扫过江白砚面颊,触感微凉,光滑似锦,被他伸手握住,轻轻摩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