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缄默不语, 江白砚微仰起头。 与自剖血肉的疯劲不同, 他目光平静温和, 宛如一碧春江,让所有光晕心甘情愿停驻在里头。 他问:“你不喜欢吗?” 江白砚在越州看过些话本子, 故事里的人族表达爱意,从不用这种方式。 他们更擅长浓情蜜语、诗词相和, 用山盟海誓互诉情衷,可言语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不得数。 施黛倘若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 施黛猜到他的心思:“你别再剜一道口子,把它剖出来了。” 以她对江白砚的了解,但凡她表现出一丁点儿抗拒,这人能重新把翡翠血淋淋取出来。 谁的身体经得起这么折腾。 低头看向鲛尾处的疤痕,施黛平复思潮,探出右手。 江白砚的尾巴色泽莹润,是她最喜欢的淡淡幽蓝,被施黛触上,尾鳍上下一摆。 好敏感。 她不敢用力,在刀痕旁侧摸了摸,声线涩然:“怎么可能不疼嘛。” 翠玉是外物,江白砚把它放进尾巴里,伤口不会发炎吧?鲛人体质这么好? 施黛放心不下:“这儿现在是什么感觉?” 江白砚道:“无碍。痛意将消,约莫半月便可自愈。” “别再这么干了。” 施黛戳戳一片鲛鳞:“我以后还要送你好多好多东西,你如果喜欢一个就塞一个——” 她小声嘟囔:“我今后给你送礼,肯定挑大件的,让你想放也没法子。” 江白砚轻笑出声。 “再说,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烛光落在她眼底,施黛抬头,瞳仁盛满碎金:“你想我的话,直接抱抱我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这块玉。” 轻软的声调有如蜂蜜,无比熨帖地融在心上。 江白砚安静听完,尾鳍贴上她小腿:“好。” 施黛板起脸,故作严厉:“你再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话,我会生气的。” 其实更多是心疼。 她做不到对江白砚发狠,语气一本正经,尾音却是柔软,刚把一句话说完,腿湾传来微弱的痒。 是江白砚小幅度摆动的鲛尾。 “你高兴的时候,”施黛好奇,“它会一直这样摆来摆去吗?” 她见到江白砚尾巴的次数有限,前前后后不过两回。当时两人不如眼下熟络,施黛常有顾忌,举止拘谨礼貌。 到今天,她的态度自然许多。 虽然还是有点儿害羞就是了。 江白砚:“……不知道。” 撞上施黛困惑的眼神,他淡笑道:“我不常化作鲛形。” 也从未有过此般的愉悦。 记忆里,鲛尾往往与疼痛联系在一起。 每当他化出鲛人形态,便是邪修前来剜取鳞片,浸在血水和刀光里,何来欢愉可言。 连江白砚自己也不知晓,原来心生欢喜时,这条尾巴会不受控制地晃。 施黛笑了下:“那就是了。” 好可爱,像小动物一样。 她在意江白砚的伤口,掌心贴上那道刀痕。 鲛人体寒,鳞片通常冷冽冰凉,独独这一处,摸起来是热的。 如同顺毛一样,施黛一下又一下轻抚,出言打破沉默:“鲛珠在发热?” 喉间轻滚,江白砚应她:“嗯。” “也因为心情好?” 施黛语带新奇:“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不就是遇上那三个镇厄司的同僚,接着和她吃了桂花糕吗? 她抚摸的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偶尔压上鳞片,再顺势一勾。 少女的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