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一切朦朦胧胧,微光氤氲,极不真切。 施黛坐在榻前, 抱着那只总跟着她的白狐狸, 被狐尾扫过下巴, 泠泠笑出声。 清脆的、灵动的笑, 如银铃叮当, 唤出江白砚的几分清醒。 白狐瞥见江白砚, 自施黛怀里跃下, 匆匆跑开。 大昭万物有灵, 这只狐狸格外怕他,亦或说, 几乎所有动物见他,皆会警惕逃离。 源于江白砚骨子里的杀性。 在某些方面,动物的本能比人族更敏锐。 见白狐逃开,施黛含笑抬眉,杏眼倒映跃动的烛光。 她张口,说了什么,江白砚听不清。 许是见他没有回应,施黛自榻上起身,来到他跟前。 虚无缥缈的香气陡然清晰, 是她新香囊散出的栀子花味道。 施黛问:“它怎么老是怕你?” 江白砚下意识应:“……抱歉。” 他喉间一滚。 没有征兆地, 施黛抬起双臂, 环住他脖颈。 栀子花香猖獗侵袭,江白砚抬眸, 见她一张泛溢薄红的粉面。 像被春花的枝桠勾缠而上,他嗅到近乎靡丽的馨香。 江白砚惶惑茫然, 梦里的他亦是怔忪。 片刻后,江白砚伸手,揽住她腰身。 从未触碰过的地方。 过去与施黛拥抱时,江白砚往往环住她背部。 像拢起一捧水,具体的感受,他说不清楚。 施黛仍是笑:“想做什么?” 做什么? 江白砚凭借本能地应答:“不知道。” 触碰,拥抱和吮吸,全是施黛教给他的东西。 他若回答三者都想,会不会太贪心。 两人离得太近,施黛的呼吸落进他侧颈,因他的回答噗嗤一笑。 “没关系。” 她道:“我教你。” 与身处画境、第一次拥抱时,一模一样的语气。 江白砚:“教授何事?” 施黛不答,指尖微凉,掠过他脖颈。 似一根轻软羽毛,所过之处酥意入骨。 掌心浸出薄汗,江白砚半阖双目:“施黛。” 压在后颈的食指缓缓往下,途经脊骨,来到侧腰。 不久前血蛊发作,施黛曾戳上这个位置,道他敏感。 这是一次惹人目眩的复刻,在梦中,施黛覆上他腰间,轻缓按揉。 陌生的快意能把人逼疯,怀中如有烈火烧灼,江白砚满身发烫,无意识攥紧她衣袖。 他贪恋此刻的感受,甘愿沉湎其中。 囚于心底的野兽蠢蠢欲动,试探着露出獠牙。 江白砚再眨眼,自己已欺身向前。 施黛顺势坐上床榻,后仰躺下。 她未绾发,乌发如泼墨溢散,衬出皎白面颊,似至满之月—— 只照拂他一人的月亮。 江白砚寸寸端量。 她着的是桃红小袖衫,江白砚见过的那件,一截腕子似牛乳淌出,白得显眼。 再往上,是纤细的颈,小巧的下巴,与一双雾蒙蒙的、羞云怯雨般的眼。 施黛会露出这种神情吗? 面对她,他又是何种情态? 江白砚没细想更多。 他俯身,鼻尖蹭过她鼻尖,吻上那抹眼尾的红。 起初是浅尝辄止的试探,渐渐沦为流连的吮,从她眉眼到鼻尖,再来到微张的唇。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