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自顾自推断:“你随口胡说的吧?我知道廷巴克图气候严酷,压根没有养猪业……” 洛林默然良久,突然说:“……下官想辞职,阁下。” 方彧吓了一跳:“唔?!” 洛林面无表情:“怎么?这世上只许您天天吵嚷着要辞职,威胁上司吗?” ** 深夜。 方彧坐在办公桌前,翻着安达新出版的一本书,心里琢磨着晚上发生的事。 虽然对洛林的话虚与委蛇一气,但她心里明白: 洛林说得很对,教宗在威胁她。 可按照一般规律而言,教宗越是威胁她,她越不能露出被震慑住的样子,反而要表现出置生死于度外的气魄—— 才不会在政治交锋中落了被动,后人才会有素材“噫吁啊呀”地赞美她的胆识和力量。 然而…… 方彧打了个寒战。 她还这么年轻,还是不要被刺杀而死为妙吧? “克里斯托弗,”方彧突然抬起头,“给安达打通讯。” 克里斯托弗:“……您确定是现在?” 方彧:“性命攸关,现在。” 忙音持续了很久,安达才出现在镜头那边。 他金发洒落肩头,穿着白色睡袍,手里还捧着半把药片,不可思议: “几点了,我亲爱的总司令官?是奥托还没有改行宇宙时间吗,我的总司令官?” “对不起,阁下。但是……” “——如果你在这种时间又提辞职之类的,那可做好心理准备。” 方彧有些心虚:“确切地说,不是,不是辞职……我只是不能再和教宗谈下去了,阁下。” 安达用手指卷着头发,“嗯”了一声:“为什么?” “他威胁我。”方彧痛心疾首,“他安排了一场大戏,找人拿水果刀扔我——他说我炸了蓝母星,再炸瓦尔哈拉,就是和全体量子教信徒过不去,迟早得死于恐怖主义。” 安达卷头发的手指顿了顿,抬起眼,眸光锋利。 “您换个人来吧,我真的做不到。”她摆烂地说。 安达笑说:“换人吧、做不到——你在职业生涯中,一贯都是这么和上司打交道的吗?” 方彧感叹道:“说实话,我的职业生涯中也没有过很多上司,几乎每个都和我搞得很僵,除了……” “别把我除开在外。”安达冷下脸,“你十二点还在给我打通讯。” 方彧咳了一声:“反正我能不能不管这事了?” 安达继续抓头发,不置可否,却一转眼瞥见她案上的电子书。 “咦,你还看我的书?” 方彧一愣,藏之不迭,脱口而出:“啊,我、我……我看着催眠的。” 安达挑眉:“还有批注——虽然看不懂,画得像二维码。” 方彧急忙摁灭屏幕。 安达看看被熄灭的屏幕,又看看方彧的脸: “行野都从来不看。我如果逼他看,他的表情总像在吃大粪,实在太打击人。” 方彧默默挠了挠头:“……” 这似乎是个拍领导马屁的好手法,但她还是不愿意向安达坦白,自己买过对方全集、还拿笔画得乱七八糟的事—— 更何况有几本太贵,是她非常无耻地到处搜寻下载的盗版。若被安达发现了,他还可以起诉她。 “看来你比你表现出来的,要更佩服我呀。”安达笑说,“需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方彧真诚道:“您已经够自信了,真的不需要再发展了。再说,您签名的公文我这里不缺,而是太多了,好几大gb,我的光脑都被拖慢了……” “你如果担心,就顺着他的意思好了。” 安达突然打断了她,语气平静。 对方的思维太跳跃,方彧愣了愣:“……啊?” 安达调整了姿势,闲适道: “与其换人露怯,不如卖他一个面子,装作是你主动出面保下瓦尔哈拉的样子——这样,你在无量子兽公民中的口碑也能好一点儿,对以后有好处。” 方彧:“可这样就达不到目的了。” 安达笑了:“我从不想彻底关停瓦尔哈拉——它是匹脱缰的野马,很有用,但太不受控制。” 方彧了然。 以安达的性格,绝非厌恶“瓦尔哈拉”身上那种宗教性的神秘感、科幻般的未来感,而仅仅是排斥失控感而已。 安达沉吟片刻:“你可以借机和他提一点苛刻的条件嘛——比如立刻关停瓦尔哈拉的准入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