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椅子坐,只好像蹲田埂的老农民一样,蹲在讲台前。” 年轻人想象着方中将抄着手蹲坑状的模样—— ……他不懂,但大受震撼。 正说着,一阵嘈杂,一群军官哗啦啦涌入,谈笑风生。 据说只有二十五岁的军团总司令夹杂在其中—— 她一言不发,眉眼低垂,耷拉着脑袋,看起来不大起眼。可一旦看清了她的面庞,却又叫人这辈子也忘不掉那种温和、腼腆、忧郁的神色。 新兵早就听前辈说,第七军团是在鹰风军团基础上,临时凑出的新军。 军团自从组建以来,司令总部的军官配置一直稀里哗啦、缺东少西。好在总司令是个事少的人,这样也居然能维持,便懒得再补充增员。 参谋处没有参谋长,只有几个画风很养老的参谋。 “给方中将当参谋,就像教王八如何游泳一样。” 他们彼此聊起来时,总痛彻心扉状:“如果失业了,咱们能干什么?烤鸡蛋汉堡吗?” 秘书处的长官是帕蒂少校,为人很好,手下大多是女军官。 老兵告诫他:“其实用不到那么多秘书官的,据说是为了平衡军队男女比例,创造和谐军团——看上好姑娘可先告诉我一声!” 机甲作战署的长官,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弗朗西斯卡·洛林中校了。 这支精锐之师在不久前的桑谷保卫战中,减员很严重,洛林中校为此很是抑郁了一阵。 “别看他总笑嘻嘻的,脾气可大着呢,”老兵告诫他,“千万别惹他和他手下的人。” 还有就是泰坦号的舰长、据说曾多次临阵逃跑的弗里曼上校了。 “弗里曼上校是个技术宅,只管开船,不管排兵布阵。虽然坐在那里,但多半都是放空状态——” 老兵说:“一般和中将在会议上来回推拉的,都是洛林中校。” “……” 怀揣着满肚子的理论知识,年轻的小勤务兵心情激动,旁观了整个会议现场。 “所以说,军部准备指望谁来服从您的指挥啊?” 打一开场,洛林中校的屁股就离开了椅子,在房间里躁动地打起转。 方阁下好言好语:“大概是陈蕤中将、卫澄中将、欧拉中将和德拉萨尔中将吧。” “可他们的军衔都和您一样啊?” 方彧:“这倒不很要紧……” “怎么不要紧?非但军衔一样,您的资历还比那两个浅。” 洛林:“军团是他们自个儿的,您忽然凌空驾上去做总司令,吆喝他们指东打西——要我是他们,我还不乐意呢。” 方彧挠了挠头:“唔,是吗?” 洛林疯狂转圈:“裴提督在这种事上心眼比谁都细,不可能考虑不到其中的利害矛盾……他就不担心您降服不了他们吗?——喂,您最近没得罪裴提督吧?” “事实上,洛林中校……” 或许是地心引力太重,方司令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下巴。 她不紧不慢:“这可能不是裴提督的主意,是安达阁下的。” 洛林:“?!!” “你说的那些,裴提督都和我唠叨过一遍了。他还给我一本,唔……怎么和人相处的笔记。” 方彧举起一个小本,晃了晃。 “……” 既然是安达的意思,就没有什么可以规避的余地了。 洛林瞪着即将走马上任的总司令员,心中蓦地浮现出那日她和安达共舞的场面来。 他不知道这位神奇的小阁下,是怎么撬动任情任性的安达的…… 但安达对此人,却仿佛实打实有着特殊的偏爱。 不知从何时起,他每每刻意把她推到最微妙的位置上,朝着那并不强壮的肩头,精打细算、进退有度地加着砝码。 艰苦的战斗,叫她去打。惨淡的死亡,叫她去承受。 做了万绿从中一点红的将军犹嫌不足,还要她做百万雄师的统帅吗? ……或许,做统帅也并非安达对她的最终期望。 为什么总要和她谈论政治呢? 裴行野不也只管执行,不管安达脑子里一天到晚打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闷葫芦吗? ——安达是个有控制欲的家伙,这样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的控制力只局限在有限的一生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