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达岚川一愣:“……不要沉溺于虚幻的胜利。” 方彧微笑:“我正是这个意思。” “这是裴行野告诉我的。” 方彧温声说:“那可该好好记着。” 裴芃芃再度拉下操纵杆,飞船猛地抬高,擦着火星驶出烂尾楼。 几架飞行器立刻追了上来,猛烈开火。 裴芃芃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无机质的沉沉暮色,利落地推杆拉杆——有一种机械质的、不顾乘客□□死活的美。 安达岚川再次被方彧一把塞进座位里:“方彧!你你你快吐到我脸上了!” 方彧一面干呕,一面表现出与其呕吐行为不符的冷淡沉着。 她抬手为小安达扣上安全带,自己却扶着膝盖站起来:“请不要乱动。” 安达岚川:“啊啊啊啊!洗脸!我要洗脸!” “方少将!”裴芃芃忽然一愣,“有未知星舰强行突破防空系统,掠过桑谷领空。” 方彧一愣,猛地转过头:“?!” 星舰——是敌人吗? 黑海般的舰队如乌云压顶,从天而降,啸然驰入云海。 规模不大,速度极快,队形整齐而锋利。 “啊,我亲爱的方阁下。” 突然,方彧的光脑里响起唱歌般优雅的女声。 “下官本想美救英雄呢。您也真是的,永远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就不愿给下官一个机会?” 方彧瞳孔一缩:“?!!” 一艘白金色的星舰停泊在他们眼前,造型简洁,线条流畅,如一件玲珑的艺术品。 安达岚川脱口而出:“妈呀,女死神!” 方彧脸色苍白地说:“陈蕤,她……回来了。” ** 瓦尔基里号,休息室。 方彧俯身向着洗手池,一阵嗽心抖肝的干呕:“……” 陈蕤递给她纸巾:“您这种娇弱的碳基生命,以后还是离裴芃芃驾驶的任何物体都远一点儿为妙。” 方彧撑着洗手台,抬起身体:“……又不是我主动的。” 陈蕤笑意盈盈:“我看您也不必调动第七军团的驻军了,直接带着下官的人,去把老安达控制起来?” 方彧垂着眼皮,轻声说:“这是你的舰队,当然听你的。” 陈蕤:“遵命!” 她敬了一礼,转身要走。 方彧又忽然说:“等一等。” 陈蕤回过头,歪了歪脑袋:“怎么了,方?” 方彧并没有转过身,仍背对着陈蕤,脊骨从制服下突出。 洗手台的玻璃镜子映出她没什么表情的、有些苍白的面孔。那双黑眼睛,却正沉思般注视着陈蕤的眼睛。 陈蕤与她在镜中对望。 “你瘦了。”陈蕤轻笑着说,“真奇怪,你是怎么避免压力肥的?” “你比我懂得控制体重。”方彧抿了抿嘴角:“你也比我懂得操纵政治。” 陈蕤的笑容渐渐收敛。 “方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陈蕤的舰队来得太及时了。 及时到……她一定是在接到桑谷发出的求救信号前,就已经出发了。 方彧想起不久前她和陈蕤的星际通讯,当时那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蕤熟悉黎明塔的权力斗争,对此非常敏感,她一定……看出了什么吧? 陈大小姐明知有事情将要发生,然后做了什么? ……劝她回家睡觉。 “……” 方彧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重新洗脸。她从水池里抬起头来时,脸上和手上都湿漉漉的。 她笑着对镜子中的陈蕤说: “你兴致不错。如果是我,在能不动弹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主动奔袭半个银河,给自己找麻烦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