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个大勋章——可惜,他及时止住了。 方彧却毫无防备,一头撞在桌面上。 咕咚! 脑壳与桌面相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泪眼汪汪地揉着额头,转过脸——小驾驶员面色惨白,不知是被“前方有那么多敌军”吓的,还是被“我把准将脑袋撞出一个大包”吓的。 “阁下,阁下……我……” 方彧温声安抚:“先不要着急,有办法的……” 话音未落,光幕突然闪了闪。方彧按着小驾驶员手背的指节泛起青白色。 她十分警惕地回过头。 小驾驶员微怔:“阁下,前方星舰请求通话!” 方彧也一愣,眨了眨眼。 从马亨利先生像插了翅膀一样脚底抹油开始,局势就变得古怪起来了,桩桩件件都出乎她意料之外。 作为个人,她很喜欢这种出人意料的失控感。 作为司令官,她痛恨任何阻挠自己掌控一切的事物。 怀着这样撕裂的心态,方彧沉声说:“接。” ** “方准将阁下。” 光幕那边,银发女军官肃然抬手敬礼。 “下官卫澄,联邦军部元帅联席会议的常任副官,少校军衔。” 方彧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子,不由怔住:“……” 卫澄:“阁下。” 方彧这才回过神:“啊,卫少校。” 她艰难捡回自己迷失在美色中的脑子,笑说: “少校那边居然还说什么‘元帅联席会议’么?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改叫大元帅府了呢。” 卫澄不知是没听出方彧的讽刺之意,还是压根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她维持着敬礼的姿势,面若严霜,自说自话道:“下官是来叛逃的。” 方彧:“……?!” 下官是来叛逃的。 方彧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语病? 而后,她才又慢慢品味到言辞间一点不可说的意味——她说“叛逃”。 如果她说“下官是来投靠您的”,方彧大概会觉得对方很如履薄冰、委曲求全;如果她说“下官决心弃暗投明”,似乎又有点自矜身份的意味在里面。 但她却说自己“叛逃”,直截了当地将这样一个贬义词加诸自己身上。 言外之意仿佛是: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道德,也不会为自己的不道德开脱。 我不惮于将恶劣示人,也不惧怕得到恶劣的抨击。 方彧隐隐兴奋起来:“哦?您为什么有这样的打算呢?” 卫澄面无表情:“肯雅塔先生愚蠢,下官担心他并不能稳定地发出薪水。” 美丽的军官垂眸叹息:“而且,下官恐怕把他给得罪了。” 方彧失笑:“您这样阵前叛逃,恐怕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反间计之类的吧。”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以为然——即使这位美人儿现在下令开炮,她也只有仓皇逃窜的份儿。 卫澄紧绷绷说:“我带来了最大诚意。” 方彧:“什么?” 卫澄平静道:“您是不是在疑惑马亨利跑得太轻易?因为我帮您圆了谎。” 方彧:“?!” 女校官的银发被空气扰动吹拂而起。 “另外,还有五十八艘满编星舰的全体成员,与我一起叛逃。如果下官的推测不错,贵军……” 她稍稍弯起嘴角:“很缺人。” 方彧暗暗为此人估测之精准而咂舌,不由警惕道:“……您是副官,怎么能调动大军?” “我刚刚偷了肯雅塔先生的个人加密锁。”卫澄举起一个小芯片。 方彧:“……” 半晌,她微笑说:“卫少校,我个人很愿意相信您的诚意。但是,作为将领,我不敢不慎之又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