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皱眉。 方彧一怔:“谁和谁真心相爱?” ……大公妃不是裴行野的内线吗? “哎呀呀,”洛林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裴提督这个人,哪里懂得什么爱情!” 爱情?……那些东西不是情报密语,是单纯的情话吗? 方彧脸色一沉,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错误。她抬起眼,洛林一脸忧色地看着她。 眼看着话题离要询问的内容越来越远,且呈不可挽回之态,方彧低声: “裴提督……不懂爱情?他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吗?” “女朋友的数量和爱情往往是成反比的啊。”洛林忧愁地说,“阁下,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大开窍的样子?” 方彧一愣:“啊?” 洛林语重心长说:“裴行野先天不足,虽然心有百窍,但该分给爱情的那一份子,早都堵住锈死了——他只会叫人伤心落泪的。” 方彧:“哦。但是……” 洛林说:“没有什么但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和他在一起的女同胞都知道不会长久,她们图他的脸和钱而已,这种比廷巴克图赈济粥还稀薄的感情……” 方彧沉默片刻:“所以大公妃不是裴行野的内线,只是他的情人?” “……” 洛林突然愣住,像一尊古希腊的武士雕塑。 半晌,他喃喃道:“您原来是想问这个?” 方彧:“但是情人这种关系,其实也相当于内线,是吧?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我传话,却不发个邮件呢?” 洛林的表情诡异:“阁下,大公妃的光脑是受到宫内司监控的,说话必须有循规蹈矩,多一个字也不行。她的笔墨根本出不了宫,所以写字条也不成——所以只能找外人带话。” 方彧松了口气:“……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洛林:“?” 方彧按了按眉心,说:“我是担心大公妃要借着传话,搞什么计策。” “我的将军!”洛林扶住额头,感情复杂地叫了一声,“哎呀。” ** 是日午夜,新盖亚宫。 弗朗西斯大公殿下身披传统礼服,手捧帝国之剑,出现在公国全境的光幕上。他身上全是花边和褶皱,显得很滑稽,像胖乎乎的古董娃娃。 身后伏跪在地的侍女紧紧护恃着他。 他目光呆滞,开口说:“予弗朗西斯四世……非有折冲之能将,实念生民之多艰……不敢有罪于天下……” 方彧站在会议室里,抬头看着屏幕。 “……愿受其戮,无害我子民。” 他磕磕巴巴地在提词声中念完,惶惑四顾:“完了吗?完了吗?妈妈呢?” 屏幕吓得赶紧一黑。 帕蒂查看终端,报告说:“阁下,对面发来了投降……诏书。” 邦尼特:“他们刚刚收回了星链!航运司向我军发出了进驻邀请。” “唔。”方彧仍然有点疑虑,担心会不会有埋伏。 以烧死不掌实权的女殿下为代价,换一场成功的伏击战…… 可能性应该并不大,但还是令她紧张,却又不能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她烦躁地搓了搓发辫的末梢,沉下心: “进军!保持队形,不要放松警惕。” 方彧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公国是真的投了,还投得四脚朝天。 临时政府不但把公国的防御系统主动解除,甚至还把民政事务的最高裁判权一应移交给了方彧舰队。 尽管方彧窒息地再三拒绝,但对方一边拍马蹄子一边摆烂: “我等都是戴罪之臣,阁下英明神武……” 公国时间中午十二时许,方彧的舰队正式下沉至玫瑰公国的大气层。大公治下的公民们纷纷推开窗子、仰起头颅,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这是自海拉·杜邦元帅率兵取道玫瑰港后,奥托的军队第一次进入公国境内。 来自奥托的死神舰队啸然从天而降,如黑色大鸟,振翅翱翔。 方彧进驻公国后立即与大公见了面——据公国的官员们说,那叫“会晤”。 入乡随俗,姑且就承认她与大公在新盖亚宫议事厅“会晤”了吧。 但这场会晤的水平绝对堪忧——大公吓得呆若木鸡,全靠礼仪指引官在一旁指手画脚。内政官说一句客套话,他含混地学说一句,说得七零八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