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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却在下一刻被他动作极快地擒住手腕。

    玉软花柔的长公主实在不知这人为何有这般大的力气。

    他不过止她行动,她便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一不小心失去重心,重重跌入裴时行怀中。

    白亮的昼光,碧纱窗外隐约浮动的香气,耳边丝竹悠扬。

    一切瞬间消失于二人封闭的此间时空。

    裴时行所有感官俱都凝聚于锁骨处一小片濡热的呼吸。

    轻细柔软,麻麻痒痒,似一只不知危机的天真小宠,不断试图搔动主人心房。

    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

    可水汽却在下一刻迅速蒸发殆尽,徒余一片冰凉。

    他引以为傲的神智于这片冷热中翻覆,已无法判断时间流逝。

    直到不知何处檀板轻敲,吴侬软语朦胧入耳,裴时行才终于回过神。

    继而后退一步,松开长公主的腰。

    元承晚后腰被他的手臂硌得生疼。

    她眸中不见尴尬,只是万分恼怒。

    长公主咬牙重复道:“本宫说过,那事不必再提,你我素无纠葛,你不消有任何负担。”

    “若裴大人不解其意,本宫不妨说得再直白一些——”

    她迁怒地瞪一眼方才揽过她腰的那只劲瘦手臂:“本宫不喜欢你,更不会同你成亲。”

    被长公主这般直截了当地拒绝,裴时行却好像不显尴尬。

    他沉滞了一息,复又平平静静抬眸道:“不成婚也行。”

    “可是这难道是轻易就能同人做的事么,殿下既做下这种夺人清白的事,就可以不对臣负责了吗?”

    他眼瞳曜黑,话也说的清晰冷静。

    唯独通红的耳根似乎泄露出几分不自在。

    无妨,不成婚也无妨。

    他只是想同她继续纠缠下去。

    元承晚先是震惊,继而犹疑。

    她甚至昏了头脑,顺着裴时行的思路考量了一番他话里的合理性。

    然后为自己的一时想错恼怒不已。

    长公主的眸色因怒气而更加雪亮,她怒瞪向裴时行,敏锐地捕捉到男人眼中的执拗。

    元承晚双眼澄亮,映出里头明晃晃的恶意,一字一顿道:

    “是啊,本宫从未想过,对—你—负—责。”

    而后甩袖离去。

    这日同裴时行的谈话自是不欢而散。

    但元承晚也懒得去探究他的心思,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入宫。

    .

    千秋殿。

    元承晚今日入宫,一是为了亲自告诉皇兄,她并未受到影响,他不必再心怀愧疚,也不必再日日往长公主府送东西。

    再者,便是要问一问裴时行可否有到皇兄面前胡言乱语。

    没有自是最好。

    倘若真有,必要之时,她想同皇兄商量,能否将他赶回河东老家。

    长公主无比渴望此时能有外邦觐见,最好那外邦的王孙贵戚能对裴时行一见钟情。

    届时大周便慷慨地成就这段异国姻缘,她也能将祸水东引。

    裴时行还能凭借西使异域,以此身为外邦效顺、社稷安稳立些功劳。

    可这终究只能是她的幻想。

    长公主深知皇兄对裴时行的器重。

    因此,她只能旁敲侧击一番,看皇兄究竟是怎么治的裴时行。

    予他的惩罚是否过重,这才令他病急乱投医,妄图自她这里取得原谅。

    只是长公主今日来的不巧。

    皇兄一大早便诏三师入殿议事,一直不得空闲,她只好告知皇嫂,再转述皇兄便是。

    左右无事,长公主不再准备多留,打道回府。

    只是她不知,劳她今日特地进宫一趟的罪魁祸首,此刻也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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