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戎立时会意,大概是街边的某个流浪汉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达隆用手指不满地敲打车窗,“就是靠着一双脚走出肯塔基,在街上卖报纸、做酒店清洁工,在夏天没有风扇、冬天没有暖气的阁楼上硬生生住了六年!我不需要假惺惺的怜悯和关照……哪像现在的这些该死的、骗吃骗喝的混蛋……根本不值得被认真看待!我无法理解,去他妈的……” 辛戎一言不发,当达隆开始絮叨过往,对城市怨声载道时,他最好保持安静,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即可。 狭窄车厢里只有达隆的声音游荡,偏执且孤零零。 辛戎向窗外投去目光,掠过道巷里形形色色的面孔,亚裔居多,中文店铺、招牌……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一家挨一家,像股新鲜的浪潮,那是一个新的华人移民聚集区,法拉盛,已经比唐人街孕育得更具中国味。 亚伦很少会在肯塔基出现,如果出现了,就是一种预警。上一次,是柚子异军突起夺了冠,他被老左召回分享胜利,以及胜利背后的暗赃;这次,指不定又有什么大事件即将发生。 兰迪没猜错。 亚伦把在纽约落地的香港人带到了肯塔基。 老左要求兰迪带着这几个香港人在马场转悠一圈,亚伦作陪,兄弟俩依言照做,俨然像是一次马房考察之旅。达发马房,香港人占了三分之一股,巡视自己的资产,没什么稀奇。 四月初的东部,清晨气温依旧像冬天,湿蒙蒙的水汽侵蚀了马厩和干草房,坚硬的水泥地面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行人穿着雨靴,穿过稍许泥泞的道路,最后停在一栋由烟草房改建的马房前。 兰迪介绍马房,不久之前修改了布局,现在更加完善成熟,满足不同需求,并且能有效保证马的进出安全。 其中一位华人女郎充当翻译,其余人配合着点头。 走进马房,空气里泛着一股腥臭味,像是木头和生物的腐烂,浑浊在一起,大伙不由自主捂住了嘴鼻,除了兰迪。 他面不改色,沿着一格一格马厩,介绍下去。告诉大伙,这些马属于谁,并认真阐述了托管状况。 马儿们见着陌生来人,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卷起上下双唇,露出牙齿,吐着舌头,不太安分。 亚伦朝他使眼色,他慢悠悠伸出胳膊,安抚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并向东方来宾们微笑解释,这很正常,马是敏感的动物,不仅肠胃敏感,情绪也异常脆弱。它们常常对陌生的事物,充满畏惧。 来宾们大多数都对马了解一二,听完女郎的翻译,礼貌附和着他,连说几个“yes”。 参观结束,老左把香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