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戎终于写完,抬头对上兰迪失神的眼睛,“怎么样,会了吗?” 兰迪猛然一惊,辛戎的指尖已经离开了,只有他的掌心依然向上,像把自己剖白一样摊着。他装作若无其事抽回手,“会了。” 辛戎提起嘴角,满足一笑。 一顿饭,于辛戎而言,吃得还算融洽,可兰迪却有些心神不宁,直到结束,他都觉得被辛戎碰到的掌心,在瘙痒,在发热。这样不对劲极了。 出了餐厅,从哈德逊河上吹来的风,冻得人直打哆嗦。二月的纽约,还是绝对冬天,晚间,更是寒意浓重。 兰迪站在街边,想帮辛戎拦辆计程车。辛戎婉拒,告诉他,其实住得不远,走走就能到。 他顺势提议,送辛戎回家,正好作散步消食。辛戎住在百老汇大道,两人走到帝国大厦,沿着三十四街西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辛戎问起兰迪,是常住纽约,还是肯塔基? 兰迪回,一半一半。 “你知道该如何了解纽约吗?”辛戎拢紧领子,他穿得不太保暖,此时缩着脖子,像只畏寒的兔子。 经过这几次相处磨砺,兰迪掌握到了些调动氛围的回答技巧,“从格林威治村的酒吧开始?” 辛戎仿佛真被他逗乐了,咯咯直笑。 兰迪盯着辛戎红彤彤的鼻尖,心里一动,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围在了辛戎脖子上。 辛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唬得一僵。 兰迪在想,自己是否唐突,为什么对方并没有说“感谢”,反而是安静了下来。 他有些后悔,自己到底还是太冲动了。 “兰迪,兰迪……”辛戎终于开口,反复念叨他的名字。 兰迪没作声,等待辛戎把下面的话吐出来。辛戎不按常理出牌,低头抚摸起围巾,随后又抬头,看向远处的哈德逊河,闪闪发光。 “兰迪,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嗯?”尽管表面风轻云淡,实际上,兰迪感觉心脏都少蹦了几下。因为,他听出了辛戎语气里的慎重。 “你认为柚子,会成为今年的三冠王吗?” 这一次,兰迪没有回避,他舔舔被风吹得干涸的嘴唇,拳头不自觉握紧,“如果是别人问我,今年到底能不能出三冠王,我可能会下意识否定。你也知道,每一匹站上赛道的马儿,就算荣耀加身,其实也是前途未卜。更何况,三冠王,这样响当当的名号,却很遗憾地空缺了几十年。谁都希望,自己押注的马,能够一鸣惊人,成为独一无二的‘三冠王’......” 这个回答,听起来很诚恳,也不令辛戎意外。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