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让穆家给穆揽芳准备后事的意思了。 而穆揽芳也在这样的大出血中,渐渐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晨间听着尤氏进来遣走了她得用的下人,说是要让她静养。 “所以不是你请我,而是你继母请我来的。”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病成这样,她还是把你喊了过来。” 江月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吗?” 穆揽芳被她问得愣了一瞬,半晌后脸上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确实……确实是知道一些的。” 她爹穆知县前脚才离开县城,后脚她就在家突发血崩之症,不治而亡。 就算有府中的大夫、医女作证,她的血崩之症是急症,与旁人无关。 但掌管中馈的尤氏多少是要担负责任的,等穆知县回来,虽不至于休妻,但肯定也会怪罪一二。 所以尤氏把江月也喊进府里。 府城距离县城路途遥远,紧赶慢赶也得三五日工夫。 等穆知县从外头回来,止不住出血的穆揽芳必然是无了的。 到时候尤氏已然掌控了全家,稍微模糊一下穆揽芳的去世时间,只说最后负责给她瞧病的是江月,穆揽芳也是吃了江月经手的汤药突发的急症,怕是连府中照顾了穆揽芳多年的大夫和医女为了撇清责任,都不会拆穿。 而江月则也是尤氏之前就不同意请的,是穆知县和穆揽芳父女一意孤行,她才不得不同意。 届时怕是即便那一二分的怪罪,尤氏也不用承担。 穆知县只会悔不当初,而在外人看来医术并不精湛的江月也就顺利成为替罪羔羊。 穆揽芳一开始说不知道,那是潜意识还不愿意相信悉心照顾了自己多年的继母,在危难时刻会这般行事。可当见到江月的第一面,她却是要挣扎着起身要把江月送走,则证明她也不蠢笨,是品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的。 说着话,两刻钟的时间也过了,江月把她三处穴位上的银针拔了。 “她用心歹毒,却也是阴差阳错,我这才能来得及救回你一条命。你把手伸出来,我再为你仔细诊诊脉。” 方才时间仓促,她只摸了穆揽芳一瞬的脉,只来得及诊出一个崩漏之症。 如今再次仔细诊来,江月便品出一些旁的东西来。 “你脾虚、肾虚、血热、血瘀……” 江月每说一样,穆揽芳就点一次头,最后道:“确实都是我身上的病症,家中大夫和医女为我调养了多年,都不见好。” 江月说这不对,“这些病症每一样都会引发崩漏之症,但没道理集中在一起。” 看穆揽芳似懂非懂的,江月就也不跟她说医理,直接给出了结论,“你中了毒。” 第三十一章 听了江月的话, 穆揽芳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不可能。 说完她又立刻解释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家的大夫和医女虽本事不如你,却也不会主动害我性命。” 穆揽芳说着就给江月讲述了这二人的来历。 那大夫是穆知县请到府中的, 曾经也是一方名医。 而那医女,则是穆揽芳的外祖家,听闻她身上不怎么好,觉得男大夫照顾个未出阁的女孩多有不便,特地精心培育后送来的。 这二人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进府时间有先有后,日常也是一起行动, 互相监督。 连他们二人的月钱也不经过尤氏的手,分别是穆知县和穆揽芳的外家给的。 尤其是那医女,日常跟穆揽芳更亲近一些, 会为她施针, 干系重大。 她不是自由身,卖身契还捏在穆揽芳的外家手里。 穆揽芳若没了。这二人或许会逃避责任, 但却也不会在穆揽芳还活着的时候,主动帮着尤氏害她。 江月听完, 点头道:“他们二人确实没有加害你的必要。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诊断, 你中了毒。而且是很奇怪的毒,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想解毒, 还得寻到这毒物才成。这样吧,咱们也别先怀疑谁了,只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你照常饮食起居,我帮着你一一检验。毕竟这下毒之人见你没死, 而我这替罪羊又还在,应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才是。” 穆知县一年才去府城述职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在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