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在?一切即将重新开?始的时候,就这?样死掉呢。 徐燕芝隐下心中种种猜忌,认真书写起来。 不?过多时,又叫徐燕芝洋洋洒洒写下几页纸,后来是她的父亲催她去?捣药,她才恋恋不?舍地离了匆忙拼成的简陋桌案,去?院子中捣药了。 男人见她专心于捣药,神神秘秘地将徐燕芝拉走,用仅能由二人听闻的声音与?她说:“徐娘子,实不?相瞒,我家夫人是于五年前上山采药时遇到山洪……故去?了。” 徐燕芝望着男人的眼睛,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抿着唇说道:“郎君节哀。” “唉,阿丽还小,我不?忍将这?事告诉她,才编造了一个借口?,你们?汉人如今在?外?头打仗,正好阻了她去?江陵的心,等到她大一点,我再把?这?件事告诉她。只是不?知道她到时候得有多怨恨我。” “阿丽还有郎君你,等到她长大,心中别?扭是肯定的,但日子久了自会知道郎君的良苦荣幸。”徐燕芝将她写完的信一一铺在?桌案上晾干,“那这?些信件,我还是带走吧。” “多谢娘子,不?过有一件事没有作?假。”郎君望了一眼信件上的文字,虽然他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还不?忍不?住眼热,“我夫人的娘家确实是在?将领,还望徐娘子日后得空去?一趟江陵,把?她故去?的消息带给她的家人。” 徐燕芝刚要点头,就看到阿丽突然“呀”了一声,言语中的喜悦呼之欲出, “崔郎君醒了!!” 适逢秋末,院中的柿子树上早已结下累累果实,少女从树下跑过,带起一阵飘然的清风,她神色欢喜,就连发顶被一叶盖住也?没发现。 “表哥!” 床上的崔决半阖着一张眼,转眸于阿丽父女之间?,最终在?徐燕芝泪眼汪汪的挑眼上落目。 “表哥,你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到发顶一重,再抬眸时,崔决已经?将那片碍人的树叶取下。 树叶顺着风的形状飘舞着,缓缓降落在?地。 “水……” 他的嗓音干哑如枯井,听的徐燕芝心中一紧,连忙斟来一杯水,伺候着他喝下。 青年用清水稍稍润了下喉咙,又轻轻闭上了眼。 阿丽的父亲上前,替他检查了一番,说道:“崔郎君还没恢复元气,还需要多多静养,你们?两个先去?院中捣药吧。” “可我刚刚看到他已经?醒了好一会了……”阿丽小声嘀咕,她明明看到崔郎君望着房顶好久了,因为一动不?动,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确认了好一会才叫人过来的。 就这?么会功夫,喝一口?水能把?他的意识都浇灭了不?成? “还有那么多药材没制好,郎君每次的药量都不?少,你别?想偷懒,快去?快去?!”阿丽的父亲“哦”了一声,“徐娘子,也?劳烦你去?看下火,郎君既然已经?开?始恢复意识,那便可以?加大内服的药量了。” 他为两个人分配的任务,自己也?将身上的竹篮置在?地上,准备今日的饭食去?了。 三个人甫一离开?屋子,崔决那双假寐的眼就迅速睁开?,目移到男人扔下的竹篮上。 他撑着手臂起身,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被包扎起来,还泛着草药的清香。 疼痛的减轻,让他的意识清明了很多。 比如,他可以?确定,前几晚听到的“表哥”,并不?是假的。 他还能理解,这?声“表哥”,意味着什么。 他被抛弃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只并未受伤的左手伸向竹篮,取出放在?其中的专门割草的镰刀。 崔决紧紧盯着自己被布条缠绕、又被削干净的木制固定住的右手,被挑断手筋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