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压住了手臂,一脚踢在他腿弯上,让他直直地?跪在地?上,一道动作行云流水,反而同?是崔家的同?辈人那位,却如同?一摊烂泥。 “崔决,你还敢动我?!”这摊烂泥还会叫嚣,“你要是敢动我一下,父亲知道了,看你吃不吃家法!” 手上的事情是越差越多,可线索一多即乱,等到?将他们全部理清,这些线索的源头又?指向?了自?家。 可父亲的竹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十分难进,正巧有个送上来的,便用?之。 “你认为我不敢?”崔决一脚踏在他的后背,面无表情地?去扯他的胳膊,在即将将他的胳膊已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的临界点,“你只需告诉我,父亲的书房里有什么?” “哎哟,三哥,你别使劲,我去那干什么啊!父亲的书房里能有什么啊,就是文房四宝啊!”他听到?自?己的胳膊咔嚓一声?,伴随着?剧痛,应该是脱臼了。 “我、我想想,你得让我想想啊……”崔琅喝醉了酒,又?被?崔决威胁,一时间的口无遮掩也止住了,只能绞尽脑汁拼命回?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他将自?己的画全部挂在一起,我从门缝里看,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把我吓个半死,喝了酒胆子足,我再一看,画里面是个美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所有的画都一模一样,成千上百的,我都看着?眼?晕……” 崔琅自?以为自?己随口说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事,崔决一定会拿他没办法。 那些美人图,崔瞻远偶尔拿出来画画,也没人在意他个人的爱好,更从未将它们挂在一起,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画了多少幅,更离奇的是,这些美人图都是一个人。 果不其然,崔决听到?后愣了一下,手下松了力度,让崔琅轻飘飘的躺在地?上,哀嚎道:“脱臼了,三哥胳膊脱臼了,你帮我接上。” 崔决当然不会理他,他凝思片刻,又?匆匆走回?临漳院。 …… 叙州偏院。 不仅仅是长安,离长安不算远的叙州也下了大雪,大雪将青色的石瓦覆盖,过了几日,屋檐边的雪化成水,凝结成了一条条冰凌。 “燕娘,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长相?娇俏的小娘子,她也是小小的身板,力气却是实打实的,将手中的扁担一放,将里面的好货展示给徐燕芝看。 彼时的徐燕芝正举着?笤帚,垫着?脚尖,清理着?尖锐的冰凌。 “黄鹂,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她还昂着?头,没看到?黄鹂被?问后的脸红瞬间。 “你先别问,你先看看这扁担里的。” 黄鹂是她离开长安后,在路上遇到?的一名?小娘子。 黄鹂比她小上几岁,性格天真活泼,跟她同?出身不说,也是回?一些说学逗唱的把戏,实在是颇有缘分。 徐燕芝一问,黄鹂本也是打算是叙州唱唱戏谋个生路,干脆二人一拍即合,在叙州城中最边缘的地?方租了间院子,共同?分担租金,二人就在这里一边安生度日,一边靠手艺活赚钱。 她卖的不多,几天才缝好一个,平时就是收拾收拾院子,在叙州四处逛逛, 冰凌一个个都掉在地?上,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徐燕芝将扫帚放在一边,手抹着?几下粗布围裙,才去看她扁担里的东西。 居然是满满两筐银丝炭。 “这碳是哪来的?”她狐疑地?打量着?黄鹂扛回?来的一扁担炭火,虽说以她现在手上的钱,冬日里用?上银丝炭倒没什么问题。 但她早年吃够了苦,上辈子在乱世中沉浮许多,并没有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普通的炭火就足够过冬了。 现在住的院子里这些钱虽然够她用?上许多年,但之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她必须要为自?己打量。 财不能外露,毕竟他们是两个独身的娘子,真遇到?什么事恐怕很难招架。 等到?战事起,她可能还要用?这些钱傍身。 “是我最近认识的郎君送我的。”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