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赐婚。” “他想让圣上赐婚?”崔瞻远抬手揪下一颗桂圆,剥开塞进嘴里,“这小子还挺有想法,要是真是圣上赐婚,我哪敢违抗圣旨,只能让燕娘就这样嫁出去了。不过,就算圣上赐婚,到燕娘真真正正嫁出去,也有大半年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再照顾一二,你说是不是?” 崔决心尖一荡,浅笑道:“若父亲真想让表姑娘再留下几年,不如我将他请来,您告诉他便可,张兄和表姑娘认识不到半月,嫁娶之事太过仓促。几年后双方还觉得郎情妾意,便可再做定夺。等到圣旨下来,便无法悔改了。” “你倒是对他们二人的婚事上心得紧。”崔瞻远又掐了一个桂圆,“玉笛,你自己的婚事,你不急?” 他现在就在处理自己的私事。 “儿子自有打算。” “唉,”崔瞻远直接将自己置身之外,继续吃着桂圆,“你从小主意就多,我也不是不能由你说的那样去做。可是张家虽然这几年在长安不显山显水,可毕竟跟圣上的关系不一般,平白无故让人家等上几年,张家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崔决也知道此事,崔瞻远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恭敬地行礼,退出了房间。 崔决前脚一走,袁驾就走了进来,在崔瞻远耳边说了几句密语。 “需不需要看着三郎君,以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崔瞻远手中慢慢剥着桂圆,慢条斯理地说:“不用了,让他自己去解决。这人呐,总是先失去,再珍惜。” 说罢,他擦净了手,才重新走到桌案上,悠哉地绘制起他未完成的美人图。 崔决从竹林走了回来,庞青早就在一旁等待,看到崔决步履翩跹,可那脸色阴沉得要滴水下雨一般,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庞青,现在备马。” 崔决干脆将外衫脱下,露出其中的苍色劲装来,“我要进宫。” 等庞青给他牵来一匹马棚中最快的新马时,他抬腿上马,顾不得新马不认主,烈性十足,急急地夹紧马腹,响着鞭一路从广康坊向朱雀门驰骋。 周遭坊间的景象从他两侧急速掠过,他没时间再等,生怕张乾比他还要快—— 他临去见父亲时,就看了黄历,知道明日就是近期最好的日子,张乾极有可能明日就要进宫。 他不喜欢皇宫,觉得那里的红墙压人,死气沉沉,这时却拼命向那里赶。 这匹黑马并不听话,好在他骑射一贯优异,才没有让它将他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到了宫门口,几个护卫看到狂奔而来的骏马,都持起武器大喊:“什么人!竟然敢擅闯皇宫!” 崔决拉满缰绳,才让黑马停了下来,遛着它走了好几圈,才将将稳住他。 而此时,他也气喘吁吁,但声音依旧保持平稳,“在下乃崔氏三郎,为圣上盛宠的宁贵妃的侄儿,宁贵妃许久未见我,甚是想念,特将我叫进宫来。” 就算只是宫门口的侍卫,也是听过崔决的名号的,但只闻其人,从未见过一眼。 几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这郎君的风度翩翩,倒真有贵公子的气度,但若要真是被贵妃叫进宫,为何要这样火急火燎?直接骑马来? 况且,这马着实烈,他们都怕 为首的侍卫依旧没有放下兵器,“我们并未接到贵妃那边的通知,不能放你进去。” “那你们找个人去通知贵妃,就说崔决来见。” “这,我们没这个权利。”侍卫也冷下脸来,与他说:“郎君还是不要叫我们为难的好。” 崔决又一勒马,将马头调转,甚至有直冲进去的冲动,“可是——” “崔三郎君为何如此急躁,还是说崔家在长安名望大,就连皇宫都要擅闯?” 几人闻声看去,一娘子一身骑装,骑马而来,风吹起她的帷帽,露出一张五官张扬的脸。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