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心中一寒,差点被那眼神射杀,知道惹不起,赶紧缩起脖子躲回了屋中。 暴雨倾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紧跟着停下的几人中,有一人掀了掀斗笠,道:“王爷,那就是镇子上爱耍贱的小二,并非歹人。” 严梦舟点了头,对其余人道:“你们几人随平柏去,陈二与我走,明日卯时于镇外汇合” “是!”几人齐声应道,随后于前方路口兵分两路。 骏马若离弦箭矢,穿透密集雨幕,直冲向小叠池。 小叠池里十三刚从山中回来,身上满是泥土。现在小叠池只剩下他与东林大夫二人,他索性脱了外衫站在大雨中冲洗起来,被拴在檐下的黄狗见状挣脱绳索,也冲进雨里撒起欢儿。 看着黄狗身上溅起的泥点,十三指着它道:“再这么邋遢下去,我真就把你送人,再养别的狗去!” 黄狗听不懂人话,甩着尾巴在地上打起滚儿,十三气得直咬牙想去重新找绳子栓住它,就在此时,黄狗突地站起,双耳竖着,警惕地盯着院门外。 十三看出异样,从扔在檐下的衣裳中掏出一个瓷瓶往院门外走去。 马蹄声逼近,严梦舟翻身下马,把缰绳抛给身后改名为陈二的护卫二狗,而后掀掉斗笠大步跨来。 雨珠打湿了他的额发与脸庞,眼睫上沾着水迹,将那双眼眸衬得如在寒潭中清洗过一般清冽。 十三认出了他,愣在门口,才两年时间,这人怎么变的这样多? 他也就愣了一会儿,等严梦舟走到跟前,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湘王吗?不在沧州杀敌,不在宫里享福,来我们这穷酸地方做什么?” 严梦舟道:“少废话,烧水。” 十三两眼一翻,确定他分毫未变,挤兑道:“恢复了身份就是不一样,都开始讲究了,在军营里是不是也得有人专门伺候?” 严梦舟直接推开他进了庭院,十三又喊道:“师父,有贵人大驾光临,快出来跪迎——” 说完被严梦舟抡倒在地。 陈二去烧了水,一番洗漱后,严梦舟换上两年前的干净衣裳去见东林大夫。他离开两年,身量又变了些,旧衣穿着身上不太合身,崩得太紧,举手抬足都被束缚着一般不自在,但胜在干净。 问罢施绵的病情,严梦舟心中放松下来,那株雪莲来之不易,总算没有白费。 站起身郑重与东林大夫道谢,然后他暗自嗅了嗅,确定身上没有异味,说道:“我去看看小九。” 他往门外走去,看见四合的暮色中的狂风骤雨,弯腰去捡地上的纸伞,听见身后东林大夫道:“小九前几日刚回家去,不在竹楼。” 拿起纸伞的手停住,严梦舟站直,身姿宛若风雨中挺立的高大杨树。 十三哈哈大笑:“笑死人了,都两年了,你骨子里的奴性还没洗掉!一回来就上赶着去伺候人!” 严梦舟:“……” 两年没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了,十三这熟悉的奚落竟然让他觉得亲切…… 十三看他不动,又说道:“人家祖父是一品司空大人,爹和叔伯都是正四品五品大官,根本不缺你一个下人!就算你是个王爷,想去深宅大院里见她也难喽!你倒是可以带兵强闯……不过你非得去见她做什么?换成是我被接走,你也会这样闯进去见我吗?” 听到最后一句,严梦舟眼角一抽,道:“我与小九成亲了。” “你还当真了啊?”十三撇嘴,“就那跟家家酒一样的成亲……啧!” 东林大夫在一旁听着听着就笑了,道:“这倒是,反正婚书在你手上,你把它毁了,再矢口否认,小九还能上赶着缠着你不成?” 严梦舟不置可否,垂眸想了会儿,再看看外面连绵的雨幕,撑起伞道:“明日得早起,今晚我住竹楼那边。” 他撑伞离去,正好护卫洗漱好进屋,客气地与东林大夫和十三问好,十三撇嘴问:“你家王爷是不是在沧州伤过脑袋?怎么看着病得越来越重了?” 陈二摸不着头脑,东林大夫瞧瞧他二人,默默摇头。 翌日夜色始有退散的征兆,严梦舟就更衣起床了,环顾素雅的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