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不好意思再躲下去,捡起昨日落在地上的大氅,将自己裹的严实,把门拉开了条细缝。 刹那漏进来的寒风吹得苏果一激灵,打了个喷嚏,呆在暖室整晚,她都忘了外面还是冬日。 “苏果,你——咦?” 秦素棉觉着苏果哪里与往常不同了,面色憔悴却红润,眉骨间多了几分柔态,再加上她这连脖颈都不敢露的举止.... “什么?我冷。”苏果欲盖弥彰地说完,还把领褖捂得更严实,她周身满是大大小小的红痕,脖颈处零星散布了几颗,万一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秦素棉低头笑笑,“没甚。” 苏果往前走了半步,想起自己中蛊的事,忽然回头,认真地开口,“秦太医,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学医呀?” **** 恩施城中连日来由于牛角湾的战事,设置了木头路障,兼有专门的护城兵看守,怕的就是有吐蕃人混进来作内应,由内击破。 此刻停在路障不远处的朴素大马车里,车帘被倏忽撩开,陆攸珩单手捧着一本高黎官员的名册,抬头见到来人,唇畔弧度微微扬起,“你来了。” “嗯。” 陆则琰快马赶过来那阵天还未亮,墨色的衣袍带冷风,跨进车厢端起眼前一盏热茶就饮,彼时茶温刚好,显然是煮茶的人计算好了时辰。 在陆攸珩没腿疾之前,他只比陆则琰稍矮几寸,如今虽说坐着轮椅,但两个天生骨架高大的人同坐这架马车里,多少有点挤迫,“阿琰,我说过你不必来,我一个人去高黎和楼兰都可以。” 陆则琰想起昨夜,唇边没察觉地一笑,“我也正后悔。” 陆攸珩看向他:“阿琰,你怎么好像很开心。” 陆则琰展开双臂,慵懒地向后搭在靠枕上,朝着对面男子撩起眼尾,“很明显?” “当然,你又不是经常这般笑。” “哪般?” “眼尾和嘴角一个弧度。” 陆则琰扬了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小太监是他一个人的小太监,跟旁人说不明白也不想说,只是,回去该怎么哄她倒是桩烦心事。 陆攸珩自然也不会追问,他不用花心思猜想,都知道陆则琰是因为谁变得如此。在军营那两日,他听说过许多事,印象最深的有不岁山里冲冠一怒为蓝颜,皇榜连挂七日,那件事好像就是因着叫苏果的小太监。 苏果是个女子不难看出,但他没有窥私欲,陆则琰不说,他就不会问。 “对了,赵音笙不日要离开梁州。”陆则琰原本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看在苏果传话的面子上,他才顺道说起。 “嗯,我知道。” 陆攸珩等了会,似乎是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这几日翻阅京府世家子弟的名册,新任工部尚书的嫡子尚算不错。他的正妻去世,经年还未再娶,品性温良,年纪也与赵音笙合适,嫁过去不会受委屈,还可以...” “陆攸珩,你好像话很多。” 同样的句式,陆则琰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大世子,这样的语带调侃让陆攸珩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坦然,“她等了我十年,我有责任帮她找一门好亲事,不然于心有愧。” “本王也等了你十年,你要不要给本王做个媒。” 陆攸珩闻言莞尔,摇了摇头懒得与他再说歪理,偏过头继续看自己的名册去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坐也无人觉得尴尬,一个喝茶看书,另一个睡觉补眠,马车慢吞吞地逼近临检口。 “来者何人!”守城的卫兵见得人多,大都会些汉话。 车夫回答地很快,“我家公子是从梁州来的商人,要去高黎收货,麻烦你们尽快放行。” “去高黎?”卫兵不太相信,撇嘴道:“去高黎干嘛不从城外绕路,要走我们恩施?” 车夫十分高调,“你懂什么,货期紧张呗。” “嘿,你别不识好歹——” 眼见着车夫要与卫兵起争执,陆攸珩撩开帘子,扶着车轮探身而出,从怀里递出了串银子,温声道:“木云,休要对官爷无理。” 卫兵一看来者虽然长得霁月清风,可惜是个残缺之人,神情立刻放缓,掏过钱袋子放手里颠了颠,歪嘴笑,“早说嘛,早说你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