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在表面沉沉死气的院落之下,藏着锦衣卫在宫中暗设的囚牢。 禁室四面排墙,玄钢质地的隔栏,墙壁鎏金烛台发着幽幽绿火,摇曳在漆黑中投射下寸寸斑驳,空气中血腥气息,弥漫深重地能沁入肺腑。 从户部提来的刺客被绑在精铁制成的锁椅上,全身上下皆是鞭伤,鲜血淋漓,皮肉之下能见筋骨,显然柳方舟所言的刑部用尽刑罚也不是虚言。 一盆冷水浇下,刺客恢复意识,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挣扎着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从石阶上走下的男人,两旁的锦衣卫早在他跨进地下室的那一刻屈单腿跪地,神情严肃而恭顺。 男人的五官深邃俊美,宝蓝色掩襟缎袍描勒出颀长身量,步伐之间,袍摆轻动,充斥着上位者的骄矜之气,令人的视线无法偏移半分。 “摄,摄政王。”刺客盯着来人,眼皮有气无力的耷起,声音却盈满怨恨。 陆则琰负手停于刺客身前数尺,唇畔噙起一抹弧度,“嗯,是本王。” 刺客脸上露出轻蔑,带起的语气讥讽,“王爷的好,好颜色,还真是比,比女子尤甚。” 因被锁在铁椅,他此刻仰头,满脸血污的形容有些色厉内荏的滑稽之感。 “哦?”陆则琰站在原地,抬手挥退欲要上前拔刀的若枫,勾唇笑道:“本王甚几成?” “你...” 刺客被问的愣住半响,他原是想激怒陆则琰,没想到根本激怒不了。于是,他破罐破摔,磨牙切齿地道:“陆则琰,你,抓我过来,不过就是,想对我用,用手段。” “以为我会怕?” 陆则琰眉梢微挑,低头摺了摺袖口,语气随意,“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呵呵,那你来啊。”刺客神色无畏,声音却几不可闻的有些发抖,“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杀你作甚。” 陆则琰嗤笑一声,偏过头从若枫的腰封处抽出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派你来的。” 眼前人说话时带着不经心的轻漫语调,但刺客却感受到了浓重的危机之感。 可既然招了也活不了,刺客硬着头皮,还是嘴硬道:“我就不说。” “好。” 陆则琰姿态闲雅地将刀柄褪落,白皙而骨节分明的左手执着绣春刀左右轻勾,轻而易举地扯坏了刺客本就破碎的胸前单衣,将回旋刀尖抵在赤.裸心口,一下起一下放,好似是在丈量。这般危险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地和周遭漆暗的场景不太相称。 刀尖的锐利勾扯折磨的刺客心里忽上忽下,他口不择言,“你来啊,狗——” ‘贼’字梗在喉咙口,男子瞬间瞪突了双眼,低头看着毫无预警猛然没入心口的刀首,撕心裂肺的疼痛铺天盖地吞没他的意识。 带着回旋的铁钩在转动摩擦,他的耳边甚至能听到心头肉一寸寸地被绞划,就像是野兽正吞噬他的碎肉髓浆,死不掉,还要硬生生承受交臂历指般的疼痛。 比起刑部的不痛不痒,这才是真正的锥心刺骨! 男子面上的横肉宛如麻花揪成一团,眉头皱着,额间冒出淋漓冷汗,语气再无方才的冷硬,满是哀求:“求,求,死。” 让他死吧,再往前一寸,就能结束他这无边的痛苦。 然而陆则琰只是面色淡然,恍然未闻,男子的凄厉的叫喊声层层交叠,若不是因被困在锁椅动弹不得,怕是能冲出去撞墙自我了断。 直至再也无法承受,刺客终于在晕倒前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是太,太后。” 他说话时的胸膛起伏,使得心口漏出的鲜血顺延而下,沾洒了几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