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方姐。”夏安远对她笑笑。 方清华给自己也点了支烟,红唇抿上黄橙色的烟嘴:“这么大动静,没伤着你吧?” 夏安远嘴边的笑变成了苦笑:“没。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方清华也跟着苦笑,看着满地混着酒水的玻璃碴子叹息:“神仙为了你打架的吧,遭殃的凡人是我才对。这得让人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我来收拾。” 方清华摆摆手:“这曹德刚啊,出了名的男女通吃,平常没事他不怎么上咱这来,我也就没防备。今天你冷不丁进来了吓我一跳,给你使眼色让你赶紧走,你怎么就偏偏要留下来呢。” “他点名要我进来的。”夏安远无奈,“当时那个情况,我也走不了啊,谁都开罪不起。” “我就是怕你出什么事儿,一直在外面盯着呢。看这情况,他跟那个大老板的合作是不是谈不成了?”方清华踢了一脚脚边的玻璃,“怕就怕他万一合作谈不成,到时候把气全撒你头上,换其他人我还能说上两句话,曹德刚……我确实惹不起。” 夏安远心突然悬得老高,他预感到方清华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安远,要不……这两天你还是先别过来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还好,没直接让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夏安远松了口气,掐灭烟头,准备收拾屋子:“行,听方姐的。” 养伤的那几天,夏安远晚上一直住在员工休息室,这阵子伤好了,能上工了,他就又搬回工地住,但这段时间还没有一天晚上,下班有今天这么晚过。 他把休息室架子床下藏着的电击棍揣进兜里,即使距离被抢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每次晚上回去时都得把这玩意儿带上。可如同纪驰助理所说那样,那些人再也没出现过,甚至前几天警察还在自己没有伤情鉴定的情况下,找自己要了银行卡号,打了两万的赔偿金。算是意外之喜吧。 今晚应当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夜。 夏安远拖拉着脚步,疲倦至极地沿着大道边走。 脑子里东西塞得满满当当,连轴转的工作,早上护工发来的会诊报告,每天刚拿到手就转头就冲进医院卡里的工资,还有纪驰,纪驰手指尖往下不停滴流的红色。 这些东西你争我抢地占据他的思绪,乱成好大一团,此刻他却没有任何精力厘清。 凌晨两点半,夜色都累得缄默。 长此以往,就算是精神上扛得住,身体上也受不了。这几天晚上要是客人稍微来的少一点,他靠在墙上站着没半分钟眼皮就沉得吓人,有几次还差点就直接这么睡过去了。 接连避过两辆风驰电掣的大货车,夏安远被飞扬的尘烟呛到,捂着嘴一通乱咳。他开始认真考虑侯军的提议,买个二手自行车,骑快一点这点路程来去最多也就四五十分钟,他能节约下来不少睡眠时间。 后面又有车声传来,他赶紧往路边避着走,不小心一脚踩进了草堆里。 哪知道车声竟跟着他亦步亦趋,几乎像坠在他身后似的。夏安远警惕地摸上腰间的电击棍,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后扭头—— 车跟着他停下来了。 一辆黑色的豪车。 门跟着打开,车里另一头…… 坐着纪驰。 第19章 有钱就能亲你的嘴? 那个眼神,厌恶、冷漠、幽森、居高临下,落在夏安远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生生烫上几个血洞。他垂下眼,看见纪驰的手,被纱布简单地捆扎着,渗出星点的血迹。 像作用身体动力泵连接,成日拉伸到极致的弹簧被拒马绳一绞,夏安远胸口一闷,呼吸突然无来由地变急促。 “上来。”虚空中,他听到纪驰这样说。 身体却有如蜡炬堆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夏安远。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夏安远长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艰难地迈出脚步,几乎一步一挪地上了车。 车门合上,还没来得及等夏安远感受车中的雅致香气,比这更凌冽的味道劈头盖脸扑来——纪驰狠狠掐住夏安远瘦削的两颊,硬生生将他扯到自己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