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曾经折磨了他许多年的噩梦。 只有身中凤髓的人发作时,才能从血骨中溢出这种异香。 谢慈猛地停下在门前,单手无措的抓住了吉照的手臂。 吉照顿觉得他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忙仔细扶稳。 谢慈钳着她的手臂,问:“怎么回事?她炼成功了?怎么可能?” 吉照飞快道:“姑娘用丹炉炼药只是个障眼法,她想必早就猜到那炉子动了手脚。她背地里真正花费心思的,是每日煮出来的汤药,是属下无能、该死,犯了天大的疏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引人注目的丹炉上。 谁也不曾注意到芙蕖暗中还藏了一手。 棠荷苑每日糟蹋的药材,没有十斤也有八斤,足够芙蕖做两手准备。 谢慈稍微一靠近,便觉得头晕目胀,颈侧的血脉也鼓动的厉害。 像是有什么东西准备随时冲破血肉一般。 他凝气于丹田,死死的压住血脉中的躁动,一脚踹烂了棠荷苑的门,往异香最浓郁的房间冲去。 窗外天迹最后一抹亮色沉到山后。 屋中一片漆黑,没有掌灯。 谢慈在昏暗中,视力无丝毫减退,他行动敏捷,扯下床幔的纱,暴怒道:“芙蕖!” 他最知道凤髓发作是什么样子。 芙蕖软绵绵的仰躺在榻上,脖颈因为痛苦,越过玉枕,扯出脆弱的弧度,原本黛青光泽的头发,浸透了汗水,杂乱的贴在脸上,颈上,以及裸¥露在外的肩上。她的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痉挛,那是体内如万虫噬咬时带来的痛楚。 谢慈扯过锦被,将她密实的裹了起来。 他没有办法…… 凤髓发作除了苦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 谢慈在密不通风的屋中多呆了这一会儿,喘息声已经加重。 子母蛊本性相连。 再呆下去,他也要完。 他出门,见吉照和竹安齐齐跪在院中请罪。他闭上眼,有几分无力道:“滚进去伺候。” 竹安和吉照齐齐一愣,确实片刻也不敢耽搁。 谢慈远离了棠荷苑。 方才向他回报公务的属下在廊中迎到了他,上前急切道:“主子,事情不妙!” 谢慈恍惚地看了他一眼:“说。” 属下说:“皇上今夜微服出宫,往谢府的方向来,刚一进华阳街,便被刺客围了。” 谢慈心中的邪火直冲喉口,当即一口血呕了出来。 属下变了调:“主子——” 谢慈抬手制止了他,呕出了这口血,胸口竟觉得舒坦了几分,用袖子抹去唇边的血迹,两根手指含出一声尖哨。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事关皇上的安危,先前的安排都不敢作数,明镜司的人已经和刺客交上了手,京中城防营接到了调令,正在赶来的途中。” 谢慈接了自己的刀和马,冷静的吩咐:“无论城中如何调度,城门前的安排万不可废,告诉神机营,城中的乱局用不着他们,叫他们死守城门,许进不许出。” 最后一个字落地。 谢慈的马已经奔出了十米之外。 远远的,他回了一下头,望了一眼府内,终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