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像他养的那些黑乌鸦一样,在半空中就没了影。 芙蕖轻轻地阖了一下眼,明知他已听不见,仍固执地说道:“我从不欠人东西,该还的,必须还!” 苏、白两家的婚事取消了。 芙蕖炼了几天的药,经历了数不清的失败,依然不急不躁,开始新的尝试。 可偏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一抖,弄错了量。 芙蕖费了刚配好的药粉,对吉照道:“何时的事?” 吉照说:“昨日,苏戎桂携夫人亲自去了一趟白府,商谈了小半日,最后,听说还一道用了午膳,白合存客客气气的将他们送出了门,看样子,聊的很愉快。” 芙蕖思量着:“怪了,姚氏怎能同意?” 姚氏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怎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此事处处透着古怪,芙蕖在屋中踱起了步子。 吉照开口说:“苏小姐既然能誊抄一份给你,她会不会也同样给一份到白府?” 芙蕖摇了摇头,轻声道:“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不会……你说,那老东西处处与主子不对付,此番平白受了这么大一侮辱,能善罢甘休么?” 吉照:“当然不能。” 芙蕖道:“可七八日都过去了,他为何还没动静?” 吉照聪慧,已经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姑娘您心里有猜测了?” “仅是猜测而已。” 芙蕖此前半生都在和居心不轨的人打交代,她不知道好人是什么样,但琢磨坏人的心思很有一手。“易地而处,假如我是苏戎桂,奇耻大辱非报不可,能借刀杀人就别脏了自己的手。那东西,姚氏势在必得,但现在却落进了谢慈的手中,苏戎桂只要稍微露点口风,姚氏的矛头自然会转而对准谢慈。” 难怪苏戎桂忍气吞声没什么动静。 原来在这等着呢。 第68章 芙蕖数不清第几次的失败,将丹药炼成了一锅黑乎乎的汤水,捏着鼻子让吉照端出去全倒掉。 房间里堆放了成山的医药古籍,芙蕖有生以来,头一回看书如此认真。 可明明所有的配比都是有依据的,但这么多日,尝试了多回,一点精进也没有。 芙蕖锲而不舍,再次新配了药。 吉照想劝,但瞧芙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一次一次去外面抓了药材,供她折腾。 谢慈如今在筹谋什么鬼她也顾不上了,棠荷苑中每天都飘着漫天的药香。 皇上在朝晖殿中召见臣子的时候,有人提及:“谢大人最近几日,既不上朝,也不去衙门,臣等下朝经过谢府门前,浓厚的药味都遮不住,想必谢大人此番当真病得不轻啊。” 皇上愣了半天,才道:“……当真是病了啊?” 臣子答:“应当不是作假。” 皇上恍惚着送走了这几位臣子,扭头问赵德喜:“你上次领御医去谢府里,是怎么个光景?” 能是怎么个光景,照旧,御医在门前请了个安便算完事了,谢慈身体虽然病了,但是嘴巴还没烂,嘲讽人的本事丝毫不见懈怠,怎么让人不痛快怎么来。 赵德喜眼珠子轱辘一转,陪着笑,哄道:“皇上,谢大人什么性子您能不知道?他那是个要强的人,即便是病了伤了也轻易不示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