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走门前,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由西向东,一盏一盏的将灯点亮。 他正目若无人地观灯,从东面皇宫的方向驶来了一辆马车,他用余光见是驸马府的车,便靠在门前的石狮子上看。 夜色深,谢慈又独自一人,往那不起眼的地方一站,一般目无下尘的人还真看不见他。 马车经过他府门前的时候,车帘子掀开了。 驸马一张俊秀的脸露出来,他也抬头在看谢府门前的灯。 在车驶过谢慈面前的时候,驸马眼睛一顿,瞧见了。 谢慈面无表情的将手揣在袖子里,目送他经过。 驸马急忙将帘子掀得更开了些,探头出去望吗,反复确认那人是谢慈没错,心里却暗暗嘀咕见了鬼。 谢慈今日怎么这么一副鬼样子? 马车走过去一射之地。 咣当一声。 有人从暗处窜出来,拦在了车前。 并不很远,谢慈也能清楚明白的看清那边的动静。 驸马拉开前方的车门,定睛一看,竟然吉照跪在道路中央,手里摁着一个捆地结实的婆子。 吉照愤然道:“驸马爷,我们家姑娘在白府出事了!” 第49章 芙蕖是从驸马身边送出去的,出了事自然首先回禀驸马。 驸马从车里钻出来,听闻此言,第一时间回头看向谢府的门口。 谢慈依然站在那里,有几分颓意的靠在石狮子上,眼睛也没有往这边看。 驸马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吉照,又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刘嬷嬷,便当街问起缘由:“你仔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照我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展开,里面包裹的是那只射向她的毒箭。她手忙脚乱之下竟然还不忘取走证物。 吉照早已发现自家主子的所在,当街朗声说道:“回驸马爷,白夫人姚氏将我们姑娘引入了绣楼里,便没见人再出来。奴婢在楼外,久等不到人影,却等来了姚氏痛下杀招,欲置奴婢于死地。奴婢无能走得急,只来得及带走姚氏的这个贴身婆子。” “姚氏,白合存……”驸马身上的那种威压感散了出来:“他有胆子动我的人?” “我们家姑娘虽出身卑微,但到底是一条人命,请驸马爷明查,救姑娘出来!” 驸马爷道:“我知晓了,你起身吧。”他再次转头,不经意的往谢府门口看去。谢慈却已经不在那儿了,就连谢府门口刚燃起的八盏琉璃灯也熄了,一片静默的黑暗。 驸马舒了口气,对吉照道:“你随我走,带上这个婆子。” 芙蕖被困在白府小姐绣楼中,摸清楚了这应该是个楼中楼。她将匕首从琴中取出来,别在腰上,珍视的将琵琶安放在一处角落。 入口被封上,此地便成了漆黑一片,没有声音,连风都没有,轻轻呢喃一句,别有数不清的窃窃的回声,绵密地织成了一张细网。 芙蕖的心在这片寂静中,越发的清醒,若是说这十多年来,她还有什么念念不忘难以放下的夙愿,这便算是一桩了。 白合存于她母亲病重时,在外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母亲尸骨未凉,白合存便毫无愧疚之心的迎娶了新夫人。 当年她被扔在街上,被拐子抱走的时候,她的亲父亲到底是知情还是默许? 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有去找过她? 他甚至还默许了那个人的女儿,顶了她的身份冒了她的名字…… 他和姚氏是一伙的,他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芙蕖伸手仔细抚摸着墙壁,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外面全是空心的。 她虽然是身陷囹圄,但是她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头顶上的入口闭合了一会儿,复又打开了。 姚氏的衣袖在上面闪过,芙蕖背靠墙壁仰头直视。只见从入口出垂下了四条铁链,他们平稳地托着一个香炉,很大,约莫大半个铜盆。袅袅的烟从其中向四下溢出。 芙蕖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口鼻。 姚氏嗤笑了一声。 她们彼此都知道是徒劳。 香的用量必然是足够的,等到上面的入口一关,此处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除非芙蕖停止呼吸,否则中招是早晚的事。 芙蕖放下了袖子,不再试图做无谓的挣扎。 姚氏也是明白,她们之间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实话,所以干脆不去费那多余的口舌,姚氏只相信自己的手段,她是个果敢的狠人。 那圆月一般的光源再度黑了下去。 芙蕖很不情愿就这样认输,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找到应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