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前又不敢,声若游丝地问:“这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芙蕖尚不能完全信任这个死太监,冷着脸骂:“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滚蛋!” 赵德喜才不滚呢,这可是他腿儿都累细了才摸到毛的兔子。“要是没死咱就赶紧找郎中治哦,这浑身是血也不知伤哪儿了,缝补缝补留个全乎人儿,赶紧跟着咱家回京复命。要死也等回京再死,说什么也不能死在这儿啊,皇上亲盖了玉玺要抓活的,我带了具尸体回去算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喋喋不休的念叨,他的干儿子们开始偷偷摸摸往芙蕖的身边绕,试图把她围住。 芙蕖看见了,但懒得管。 和一群没脸没皮的太监扯头发这种事,她实在干不出来。 赵德喜见她已经完全被控制在外,抓住机会,转身就往谢慈身旁扑。 芙蕖一动不动望着他的背影,朱唇轻启:“有毒,赵公公小心哪。” 真正有用的威胁,用不着多么掷地有声。 即使如风一般轻飘飘的,也能跟软刀子似的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赵德喜的脚步一下子停滞在了半空:“你说什么?” “我说,有毒。”芙蕖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道:“赵公公难道没闻着这味?” 他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干儿子们也跟着面面相觑。 那股糜艳至极的香就是从谢慈身体里溢出的,赵德喜越靠近,越觉得透鼻。 经芙蕖一点,他忽然觉出脑袋里有些晕乎。 有些东西越是美艳越是有毒。 自小在深宫里浸染的赵德喜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慌忙再退开几步,甚至还小心刻意的避开了地上的血迹。 果然,远离了谢慈身边,头脑霎时清醒了许多。 赵德喜心下对芙蕖的话信了八分,惊疑不定道:“有毒?味儿倒是怪?莫不是□□罢??” 他吸了口气,目光在谢慈和芙蕖之间来回扫,不知死活道:“谢大人昏不知事,瞧着也不像能行啊……” 话音未落,他陡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谢慈就在刚刚一瞬之间睁开了眼,他的身体由于失血,气色变得苍白,甚至连眼珠都淡了几分颜色。可那淡下来的眸色,更像是覆了一层森寒的霜雪。赵德喜相信,若谁敢此时去犯他,下场必然很惨烈。 可明明他都已经站不起身了…… 赵德喜摆着手陪着笑:“误会误会,误会一场,谢大人原来醒着呢?” 谢慈就那么盯着他,问:“皇上安好?” 赵德喜哈着腰,一副奴才相,点头道:“好好,圣躬安好,只是近日茶饭不想,很是惦念谢大人您。当时陛下听信谗言,一时糊涂禁了您的足,过后也悔之不已,您看看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商好量的,您非要抗旨出京,万一路上出了闪失,皇上怕是抱愧终生啊。” 没根的东西,通篇的鬼话,一个字也不可信。 谢慈:“皇上怕我死不透又从地里爬出来,特意让你来盯着的?” 赵德喜诚恳道:“皇上是真心想把您活着迎回去,咱们皇上立志做仁德之君,您与皇上乃半师之谊,皇上打心里敬着您呢!” 谢慈默然不语。 赵德喜见状凑上几步:“谢大人,咱们打点打点,回吧,北境那地儿有什么好的,山寒水冷……皇上也是心疼您,毕竟您谢家的旧部都守在那儿,万一见了面说不清啊……” 他说的这几句话从芙蕖的耳朵里飘过,似乎有一线光在脑子里闪过,但却瞬息即逝,她并没有捉住。 直觉告诉她,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皱起了眉。 谢慈由着赵德喜靠近,随即眯了眼。 芙蕖再顾不得那点摸不清由头的直觉,谢慈这副表情是真的起了杀心。 可他的刀不在自己的手里。 正当她攥着刀焦急的时候。 谢慈抬手一把钳住了赵德喜的咽喉,将人拖到自己的眼前。 他此举猝不及防,赵德喜料不到他重伤之下伸手竟还如此敏捷,且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既让他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又不至于令他立时毙命。他有话要问——“此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皇上要你传的?” 干儿子们慌成了一团,大呼小叫着干爹。 芙蕖趁机脱身,踢开了一人,快步回到了谢慈身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