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衣不解带,仍旧穿着婚宴上的婚服,整个人神色紧绷,见唐姻醒了才舒展了眉心。 “您、您怎么了?” 唐姻伸手,去摸宋昕的脸。 宋昕攥住唐姻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姻姻,你醒了。” 唐姻想起了什么,支起身子道:“糟了,那婚礼宾客们还在呢,你、你快回去,我没事的。” 宋昕却将小姑娘按回床上,轻声道:“姻姻,你……睡了快一夜,他们早都走了。” 睡了快一夜? 有这么久吗? 唐姻四下看看,红色的绣花喜被、窗棂上张贴着红色双喜。 她身处婚房之内,几个小婢女在不远处守着,见她醒来,小婢女端来一杯温水。 “夫人,您这一晕倒,可把大人吓坏了。后来叫来了几个郎中给您瞧,都说夫人您无碍,只是累昏了过去,可大人还是不放心,衣不解带守了您半夜。” 一对龙凤花红烛燃烧了大半,烛泪堆积,看样子已是夤夜。 可不知为何,唐姻并不觉得有这么久,似乎她昏睡过去只是前一刻的事。 唐姻仔细看向宋昕,有些心疼,也有点内疚:“我……我是不是毁了我们的拜堂礼……毁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姻姻,我只要你好好的。”宋昕接过温水,朝身后的几个婢女道:“你们先下去吧,去知会岳父岳母他们一声,姻姻没事了。” “是。” 婢女们退下了,宋昕将温水递到唐姻的唇边:“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唐姻并未觉得有一丝异样,摇摇头:“没有了……” 唐姻喝完水,宋昕用指腹轻轻拭掉唐姻唇角的水渍,语气略有责备:“以后不许那样辛苦了,拜堂之时你昏倒在我面前,你可知我有多担忧?” “我没有辛苦……” 唐姻并非辩解,她是真的不觉得哪里辛苦。 婚事前几日,她的几个姐姐都来了煦园。她简直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唯独大婚这日起得早一些罢了。 只是起早而已,这种程度绝不会让她疲倦到晕倒的。 回想起当时晕倒前的困意和疲倦,唐姻觉着有些奇怪,那只是一瞬间出现的感受,几个呼吸间,便好似立即入睡了似的。 唐姻想不出别的原因,郎中都说她没事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吧。 夜已经深了,不多时婢女回来禀报,已经知会了两家长辈唐姻的情况。 唐国公因为江南贪污弊政案的事,已经回到了看押处。唐国公夫人只等着三日后唐姻回门的时候再看看唐姻的情况。 宋老夫人和老爷子十分通达,要唐姻今晚好好歇着,明日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让新媳妇敬茶,先紧着身子。 小婢女又退了出去。 宋昕坐在床边,忽然出声道:“姻姻,我们睡吧。” 宋昕说完,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宋昕都还穿着婚服呢。 小姑娘无措,嫁衣也不脱,直接翻了个身,脸面向床榻里侧去了。 “……那、那睡吧。” 洞房内一时间静默无声,宋昕看着唐姻的背影,顿了顿,轻声道:“……好。” 唐姻没有回头,竖起了耳朵,身后响起了衣料摩摩挲挲的声音,似乎是被脱下,顺滑的料子落在地上。 紧接着男人的脚步响起,似乎走到了不远处,随着“呼”的一声,洞房内光线全无,宋昕吹灭了红烛。 清新的檀香味儿靠近,唐姻身旁有了微风,是宋昕躺在了她的身边卷起的。 床榻上只有一床被子,唐姻清晰的感觉到,宋昕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轻身躺了进来。 她不说话,心头没个主意。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的想法横冲直撞。 下一步,她还做什么? 正想着,宋昕开了口:“外间的红烛还燃着,内室的便先灭了。” “哦,行……行的。” 按理说,洞房这一夜,红烛是不能熄灭的,不过宋昕在外间多留了一盏,便不燃着内室的了。 太亮了,他怕她会局促不安。 宋昕侧过头,他的目力好,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床榻上背对他的小小身影。 轮廓起起伏伏,隐在昏暗之中,却异常惹眼。 “睡着了?” “没、没有。”唐姻怎么睡得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