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放开了卿月的胳膊,仿若喝醉了一般脚步虚浮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他颤抖着双手扶墙,低语喃喃:“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我的爱反而变成了让自己功亏一篑的马脚?” 他其实做了两手准备的。 原是让江苕杨送来酒,令其哄骗竹影自己动手,他于暗处伏击,一招致胜。可偏偏江竹影对卿月动了心,拒绝了江苕杨。 所以他早早就让人在他们喝酒的器皿上做了手脚。 卿月曾经说过,身体的接触会阻绝灵魂的交融。既然如此,这样好的机会他江竹影不珍惜,晏沉就亲自动手成全他们。 只是他做不到亲手把卿月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不可能让江竹影碰她。 收拾好情绪,晏沉回身望向两人,卿月将竹影从地上扶起,正拉着他的手在安抚他。这样的画面刺痛了晏沉,他哑着嗓子对竹影说:“你爱她是吧?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你的爱都会毁了她,会让她变成所有人的饭后谈资,茶余笑料。是不是这些年她的宠爱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你要是爱她,要是真的为她好,就该放过她,离她远远的!” 竹影心口发紧,晏沉的每个字都正中他的软肋。 卿月感受到他的手在轻轻发抖,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从容地抬高脖颈与他并肩而立。她冲晏沉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阿沉,正式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江竹影。” “你真是昏了头了,卿月。”晏沉头痛欲裂,他只觉得卿月疯了,他也快疯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卿月面前拉住她的手,恳求道。“我们回家……好好谈谈,好吗?” 卿月的神情温柔又宁静,可望向他的眼神却冷得如冬日的冰窟,让晏沉遍体生寒。 “卿小九,我们谈谈。” 晏沉低下头,再一次恳求。这一次不是以丈夫的身份,而是以多年朋友的身份,恳求她。 “竹影,你上楼。”卿月还是松了口,支开了竹影。 晏沉拉着她的手,她的婚戒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下来,无名指上留有一道浅浅的戒痕。那枚婚戒,是他亲自飞去国外定制的。卿月从小就喜欢史迪仔,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史迪仔的周边。当年为了哄卿月开心,他在订婚后特意找时间飞去国外定制了这枚独一无二的婚戒。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卿月的爱也许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别离开我……”他望着她的无名指嗫嚅道,过往三十余年的人生中,一直都骄傲肆意的他垂下了头。 “过来坐下。”卿月在沙发上坐下,她对晏沉始终是狠不下心的。“平复一下心情,我们好好说。” 从小的情谊,属于彼此独一无二的秘密,都让她没有办法对他弃之不顾。 晏沉俯身跪在她的身前,捧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歉:“我知道错了……月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是太害怕才这样……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不要我……我是太害怕了……我想你,你总陪着他,丢我一个人在家……他等你一个晚上,你心疼得恨不得把月亮捧给他。那我呢?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坐在客厅熬到天亮吗?” “我对你是有感情的,阿沉。”卿月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晏沉的头发。“但我想,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我们是彼此的家人,而不是爱人。” 这太残忍了,她可以说不爱他,那至少他是有机会的。可是她说他们是亲人,这一句话斩断了所有可能。 晏沉趴在卿月腿上,浑身颤抖,如濒死的困兽做出最后的挣扎:“我说了你可以把他养在身边,我不会干涉。你难道还真的想给他个名分吗?别说我家,就是你家里,你姥爷能同意吗?他是哪里出来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卿月,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你真以为随便给他编个身份就能糊弄过去吗?” “登山不以艰险而止,则必臻乎峻岭。” 卿月话音落下,晏沉便僵硬地抬起头望向她。她的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安抚着,似乎是想起了多年前往事,目光缱绻:“还记得这句话吗,阿沉?” 当初晏沉和于时屿的事被晏妈妈撞破,他被关在家里。卿月曾去找他,她问:“这条路这么难,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而这句话,就是晏沉的回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