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府城那么多次,因为都是忙开店,真没到处转悠过。 今儿出门,陈念莞才发现,府城街道上,茶铺客栈里,多了许多学子的身影。 到底楚州府不是抚宁县,除府城本地学子,如今辖区十几个县城的学子们都来了,人自然就多了。 陈念莞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学子们高谈阔论,不免也跟着兴致昂然起来。 等寻了一家茶寮休息喝茶的时候,听见里头有不少秀才模样的人在辩论,同时隔壁桌的学子在说什么听书押题。 “什么听书押题?”陈念莞不解地问。 原来这是应试而生的一门生意。 一般由考过的前辈根据历年的考题范围,给学子们专门上课,一场半日,一位二百五十文钱。 也就等同于陈念莞晓得的逢临大考前,讲课教授划的出题范围。 讲课教授划的范围肯定是准的,就不知道这些前辈?上课押的题准不准。 于是陈念莞问张二郎跟曾四去不去? 不管准不准,多听听总没错啊! 二百五十文,对现在的她来说,一点儿不贵。 张二郎笑着摇摇头,说其实岑夫子跟范山长在平时,也给他们这一次赴考的二十多位学子专门上过几天课,就是根据历年考题来阐述的,甚至分别给他们押了题,确定了几个方向。 既然有岑夫子跟范山长压的题,那还何必去听外头来历不明的人上的课呢? 陈念莞不觉明厉。 在茶寮里喝两盏茶的时间,那天眼看着要擦黑了,曾四公子与他们道别,陈念莞就与张二郎回到了陈家河粉店。 恰好店里头在做最后一波食客的生意,烧味店那一头早关了,陈小姑则在说要告假。 这几日沈帆也要备考,估计是要帮儿子准备应考事宜,小姑丈是掌柜的走不开,那便只能陈小姑一个人去了。 陈念莞自然是允了。 她不也要陪张二郎嘛! 等一行人就在店里用过晚膳后,打烊一起回榴花巷时,柳风说起自家的大哥,拍拍张二郎的肩膀道:“张二哥,好好考,到时候跟我哥一起考院试,中个秀才回来。” 柳青已经考过了县试跟府试,正打算今年下场考院试。 张二郎笑着点点头。 次日,陈念莞依然打扮成少年郎的模样,送张二郎到了青云书院学子们下榻的客栈。 这一次,她无可避免地见到了陈念蹇,也见到了陪儿子赶考的陈峯。 陈峯见着了陈念莞,没敢上前打招呼,眼神躲躲闪闪的,陈念莞自然也是不愿搭理的。 陈念蹇反而大大方方地跟陈念莞跟张二郎称呼过,寒暄了几句,未免彼此尴尬,便跟陈峯很快走开,跟其他学子搭话去了。 考中县试案首后,陈念蹇在书院的处境好了许多,人眼见着性格开朗了,与身边学子们也融洽得很,更不愁没人给他担保了。 府试做担保的禀生也是青云书院的夫子们帮忙找的。 青云书院也算办学多年了,当中考中的禀生数目不少,所以岑夫子也是早早找了以前的学生,将学子们要担保的事情办下来了。 昨儿在茶寮的时候,陈念莞就听说,因为临近府试,楚州城里的客栈人满为患,而后有学子不得不高价租住在当地人家院子里头的。 青云书院从抚宁县聘请护卫送学子到府城,到早早订好客栈,再到替学子找好担保禀生,处处考虑周到,免了学子诸多后顾之忧,不愧是学子们争抢着进学的地方。 又跟着岑夫子到了府衙,排队报考完毕,就等着后日上场了。 陈念莞跟着张二郎与曾四去学子们聚集的客栈八卦时,有了新发现。 原来这个时候,也会有人拿各县的案首跟学子们做赌博,下注赌哪位学子能在这次府试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上次县试,十几个县排名前十的学子们都登记在册,供客人挑选下注,至于案首的名字更特别做了牌子,立在堂中。 陈念莞就在其中一块牌子上看到了三哥陈念蹇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二郎低头,看着她挑起了一边眉毛。 “二郎,可惜没有你的名字,不然我肯定会下注赌你的。”陈念莞低声说。 “你不给陈三下注?” 陈念莞看着他,摇摇头,摆摆手,“赌博不好!” 赌博不好却会给自己下注? 张二郎心里隐隐为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别的窃喜,却见身边的曾四在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分别给自己跟陈念蹇下了一两银子。 这曾四! 买酱肉干一百三十文还嫌贵呢?这会儿压注的时候倒是大方。 陈念莞微带鄙视地瞟了曾四一眼,曾四假装没看见。 “哎,这,你压这谁,曾嘉轩也就算了,怎么还押陈念蹇?”下注的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