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景轻轻点了点头,她若常来看看,必能瞧出个端倪,若能偷师学个一两招就够她耍的了。 烟景离开了摊子,往前边走去,书钧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侧,走了一段路,烟景微微侧过头看着书钧道:“钧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欢市井街头的玩艺,唱小戏的,变戏法的,唱大鼓的,玩刀枪拳棍的……在你们读书人眼里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我偏喜欢的很,像方才的变戏法,我倒是想着学一两手玩玩呢。” 书钧只恨不得把心摘给她看道,上天作证,他丝毫没有因为她喜欢这些下九流的东西就瞧不起她的意思,无论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都一概理解并尊重她,他喜欢她的千姿百态,喜欢她身上的每一处与众不同。 他认真地道:“烟妹妹,在我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竟是大大的错了,说起仕途经济之道,终究是为功名利禄而读书,这些杂耍玩艺也讲究天资禀赋,也须得日夜勤学苦练,究竟是难能可贵的手艺活,只不过因为不能仕进得禄,为官做宰,便被世人贬低至此。我十年寒窗苦读,如今虽身位文人士大夫之列,并未觉得自己就是上三流了,我与他们皆是一样的。说起戏法,我闲时无事也喜欢看一些戏法书自己琢磨琢磨,如今也练了几套在手,你要学得话,我可以教你一些轻巧的手彩戏法。” 烟景没想到他会讲出这样的话来,更意外的是他还会变戏法,她忙笑着道:“钧哥哥,我要学的,你来教我吧。” 书钧心花怒放,欣然道:“能教烟妹妹,是我的荣幸。” 如今正当盛夏,照着京里的节令,最是樱桃成熟时,大街小巷里皆有推着车子卖樱桃的,那一颗颗鲜红莹润的樱桃堆在柳条编的箩筐内,小贩们不住地往樱桃上撒着冰凉的井水,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沾在樱桃上面,分外的鲜美诱人。 出来好半天了,书钧度量着烟妹妹这会应该有些渴了,便跟小贩买了一份樱桃,那小贩将樱桃用荷叶盛着,递给书钧,红红的樱桃配着翠绿的荷叶,又鲜艳又有食趣。 书钧将樱桃捧至烟景的面前,“烟妹妹,这个时节的樱桃最好吃了,你尝一些。” 烟景拈了一颗含进嘴里,再轻轻咬了一口,露出几颗珍珠一般洁白莹润的贝齿,少女红润香软的嘴唇嘬着又鲜又甜的樱桃汁,这样的风情实在是美妙极了。 书钧不敢再看,忙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路边的小茶摊,笑道,“烟妹妹,我们去茶摊歇歇腿,我变个戏法给你瞧瞧。” 说着两人到了路边的一个小茶摊坐了下来,茶摊支着几副铺板,边上放着长条的大板凳,铺板上铺着干净的白布,上面放着茶壶、茶碗和茶叶罐。 书钧拈了三粒樱桃摆在铺板上,又从筷筒里拿了一只筷子放到铺板上,然后张开双手将手心手背和手指缝给烟景看得明白了,拿了其中的一个樱桃在左手中,再放到右手中握住,接着左手拿了筷子在右手的拳头上划了个十字,说了声“去”,再打开右手时,右手中的樱桃竟消失了。铺板上只有两个樱桃了,更神奇的是,书钧接着用左手轻轻拽了一下铺板上的白布,竟从白布上又拽出了一个樱桃来。 烟景明明看见方才他左手是空的,铺板上的白布平平整整的只有两颗樱桃,怎的凭空又从布里拽出了一个樱桃来,不禁道:“钧哥哥,你定是把樱桃藏在袖口里去了?” 书钧笑着摇了摇头,将袖口卷起,“我把这颗樱桃吃下去,它又能重新长出来,你信不信?”书钧左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樱桃放进了嘴里嚼了几口吞了下去,指着烟景身上说道,“烟妹妹,快看,樱桃长在你的衣衫上了,我把它摘下来。” 烟景忙看向身上,只见书钧伸手往烟景肩上的衫子上轻轻一拽,竟从她的衣衫上拽出了一个樱桃来放回铺板上,铺板上依然是原先的三颗樱桃。 烟景知道自己的衣衫上绝不可能藏有樱桃的,他一定是用了障眼法,只是他的手法太快了,她没看清而已。烟景拍起了手掌,“我倒是看出一些机关了,你每次变之前总是会有一个动作,将左手的樱桃塞到右手里。” 书钧笑着点头道,“烟妹妹,你好厉害的眼睛!这套戏法叫仙人摘桃,我再变一个给你看看。” 说着拿了两个白色的茶碗,分别盖住左右的两个樱桃,拿了中间的那颗樱桃在手中,那三颗樱桃好像被施了仙术一样,在两只碗中自由地变幻,一会儿碗里是两个,一会儿又变成了碗里三个,一会儿碗里又没有了。 两个人坐在板凳上,一个在变,一个在猜,竟像大孩子一般在茶摊里玩了个不亦乐乎,烟景是一个很容易开心的人,竟被他逗得咯咯地笑了几次。书钧将这套手彩小戏法教了她,机关倒是不难的,不过是通过左右手的假拿将樱桃藏在指尖,再行变幻,通过筷子、口彩等演示手法转移注意力,讲究手法的快和巧妙,就是熟能生巧的玩艺。 从茶摊出来,又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