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镇离得江安镇很近,就在去漓县的沿路上。问荇小睡了才没多久,拉车的马已经将半只蹄子踏入云和镇的边缘。 一个石头凿的小碑竖立在旁,歪歪扭扭写了潦草的“云和”,石头边已经荒草丛生,太久无人打理。 这是个不依山又少傍水的小镇,也是漓县周边最穷的小镇,幸亏还有好些良田可以倚仗。 要命的不是此地没有山上的山货、水里的鱼鲜,而是云和镇的治安条件极差,但凡谁晚上没关窗关门,早上起来都可能会半辈子积蓄全无。 连赶马车的都忌惮此处,毕竟雇得起马车的人家鲜少会来云起镇,大户人家施粥都嫌此地太乱。 赶马车的将问荇放在镇口处时,已经有四五个瞧着瘦骨嶙峋的孩子凑了过来,眼巴巴看着问荇。 马儿嘶鸣着跑远,孩子们散开又汇聚起来。 “哥哥,我饿。” 有眼力见的孩子率先开口,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我想吃馒头。” 问荇虽然穿得没比他们好哪去,但衣服干净举止体面,说不定会心软给点钱。 他们大多有父有母,正是在爹妈处被迫学了乞讨和扒窃的手段。 问荇把整银都留在家里和醇香楼,身上的现钱不多,刚好只够他三两天花用。 他很清楚但凡给了其中一个孩子一文钱,就要被其他孩子盯上,继而引来不怀好意的成人觊觎。 镇子里风气这么差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据说是二十年前战乱那会一直没缓过气,有本事的许多都出去打拼了,才会变成这番光景。 良民刁民泾渭分明,好人家的农户商户勤勤恳恳闷声种地经商,有些懒汉分明没有金山银山还想坐吃山空,成天就想些不务正业的事出来。 问荇直直看着前头,由于他长得高,所以就算是半大的孩子也不敢伸手去抢,只是眼馋盯着他手里的包裹咽口水。 这么鼓,里边应该有好东西。 一个早熟孩子偷偷伸出手去,被问荇严厉的眼刀吓得手脚冰凉发麻,讪讪缩回手去。 眼前的男人也没比他大几岁,刚刚明明没这么可怕,态度也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令他毛骨悚然…… 孩子们见讨不到好处就散开了,问荇凭着脑海里自带的,对云和镇星星点点的认知走到问家附近。 “问荇”多数时候都被关在家里,所以哪怕在云和镇待了很久,依旧对云和镇的风土人情不甚熟悉。 眼前的屋子大多简陋破败,但像问家这样疏于打理到张着青苔,甚至从窗缝里伸出半腐烂的菌子的实在少见。 “是问家那个傻小子!” 有问大宏的邻里认出他来,但都嫌弃问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