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芙立定思吟。 细想想也是,若南越公主此番的目的真是收拢阿烬,叫他里外配合,以致自己驯奴任务失败的话,那她自会想办法私底下与阿烬暗联谋和,绝不会当着大醴将官的面,便直接不顾及地将手段明言。 如此,她便等同于亲口承认,自己玩不起,输不起了。 一向极其好面子的南越公主,绝不会这样做。 思及此,宁芙这才面容稍稍松缓些,却并不是完全没了芥蒂。 尤其,除去最浮于浅表的排斥心理,她心里实际上是在隐隐害怕的。 她当然不是怕南越公主会如何手段,而是对阿烬的抉择……因不确定而不由显怯。 于是,她主动开口,“先前他们强行将你扣押,并强迫你充数为奴,他心怀恨意不满,想报复他们自是人之常情……” 深吸了一口气,她给自己保持平静,继续往下说的勇气。 “若你最开始选择跟在我身边,只是你报复他们的其一手段,那现在,你本国的尊贵公主已经主动向你伸来了橄榄枝,又诚意放低姿态,意欲向你求和。所以,你,你要怎么选?” 选我,还是她…… 宁芙当然知道,一国公主在本国臣民心里,地位究竟有多重要,大概如瑶仙神女一般,是人人心中崇拜礼重之对象。 如果今日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会相信,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择选本国公主。 可对方是阿烬,她便下意识排斥这种结果。 “我根本就没作选。” 韩烬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闻言后更是一瞬将眉心凝蹙起,似乎这话引得了他深深的不满。 他嗤声,“她能跟你比?在我这,她压根就没有这个资格。” 这简单一语,一下定了宁芙的心。 她凝看过去,一瞬不移,生怕他此刻是在故意哄骗,花言巧语。 可是,不管凝盯多久,他眼底都无丝毫的心虚之意,两人四目相对,他眸间露显更多的只有坦然与诚挚。 宁芙手心握得都要冒汗了。 “这么大的诱惑,你为何不想要?” 凭心而论,南越公主虽性格不讨喜,但容貌上却并不成劣势,甚至可以说,她长得还算漂亮,只是与大醴女子温婉如水的气质不同,她身上自带一种肆野的浓烈感,说不上来的味道,但也的确有勾人的资本。 这样的女子,还是他母国最尊贵的公主,他为何要拒绝。 宁芙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想不通。 身份上想不通。 “诱惑?” 韩烬品味一般,认真重述了遍她话音所吐的二字。 而后径自逼步向前,使得宁芙退无可退,只好背贴在冷硬的墙面上,进退承受煎熬。 “说清楚,什么诱惑?” 宁芙几乎被牢牢桎梏于冷硬墙壁和他火热的胸臂间,丝毫动弹不得,当即不禁指尖捏搓紧,就连呼吸都快不畅。 “别,别离这么近。” 韩烬岿然不动,“回答。” 宁芙偏过目,伸手推拒地抵在他肩头,却用不上半分力气。 “你明知故问。她不是都允你吻她手指了,你为什么不吻?” “这就是殿下所说的诱惑?” 韩烬咬重后面几个字,口吻透着意外,而后伸手从她额心落下,又沿一管琼鼻,点到唇峰。 之后附耳,悠悠言道,“要怎么办呢?殿下已经亲自带我见过最好的了,所以,这种程度的……已经入不得我的眼了。” 听得此话,宁芙瞬间脸红了个透彻,整张面更是将成一个熟透的红柿。 “你……” 韩烬话还没说完,也不顾小公主的羞恼,当下直接再上前一步,幽深开口,“殿下想不想知道,对我而言,真正的‘诱’是什么吗?” 她现在哪里还能做到淡然自若地去暇思,别无选择的只能全部受着他引蛊往下走,直至最后落入他早早设好的圈套里。 “什么?” 韩烬却未立刻言答,只环视了下屋内环境,遂得了句‘还算整洁’的勉强评价,而后收臂,轻松将宁芙托抱起,又几步向前将她抱上一梨木桌案之上。 他凝着她眸,甘愿以半跪姿态低首,紧接又执她的左足腕踝,落放在他右膝之上。 玉足禁明目,这是仅存大醴的风俗。 大醴未出阁的在室女,都将其小心护守,视作为贞象征。 韩烬的眸,当下便凝落在绣鞋表面,那如画的菡萏纹样上。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