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东宫待着最好,潼关汛情不是儿戏,他身子骨又不好,我怕他出三长两短。” 其实萧霁月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会来。 万一卿玉案真出了三长两短,到时候他该怎么向九泉之下的汝南侯和燕安王交代? 现在溃堤的事情又要怎么和潼关的百姓交代。 萧霁月的思绪正乱,他不禁揉揉眉心,却听旁边的容兰忽然惊呼: “渡口有船!有船来了!” 朝廷赈济的船不是还在路上吗,这昏天黑地的哪里冒出来的船。 旋即容兰情绪激动地走上前去:“船上有人,是贺太傅来了。” 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萧霁月下意识地抬头去望,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都还没疯,你怎么先疯了?” 难不成容兰也暗恋卿玉案?萧霁月胡思乱想起来。 不对啊,容兰不是后来从卿玉案那里“叛”到自己这了吗? 眼见着船只愈行愈近,其他弟兄也跑到渡口,看清来人的模样后纷纷欢呼雀跃: “是贺太傅,是贺太傅啊!贺太傅回来救百姓了啊。” 卿玉案他回来了? 回到潼关了?! “萧将军。快回来。” 萧霁月脑海中无数计策在此刻化为虚渺,他只顾着向前狂奔,任凭身后容兰如何呼唤,都听不到声响一般。 直到他的裤脚浸透江水,那蚀骨的凉意终于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 十几艘打着“谢”字旌旗的船闯入萧霁月的视线,占据了他大半的视野不光是满载粮秣与砂石的船只,还有甲板上的那抹红衣身影。 这不是朝廷的船,这是藩王的船。 是的。 他的心上人回来了。 一如汝南侯来到秦淮治水时,年少的他跟着娘亲随百姓雀跃、甚至落泪。 娘亲曾说,对于燕安王府来说,希望是落在卿家人的身上的,以往是,如今也是。 那时他还不懂原由,如今他终于懂得了。 萧霁月的心从未如此擂动过。 没等船只靠岸,他便来到渡口对岸,他看见朝思暮想的梦中人来到他的身边,嘱托着容陵相关的事宜。 卿玉案的目光投向萧霁月,看似无波澜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萧霁月迎了上去。 可他知道现在还没到揭露身份的时候,便压抑住心中的思念,不住地寒暄了几句: “贺太傅怎么回来了,是朝廷的任务么,还是因为神机营的将士么,他们刚才还在念你来着。” 卿玉案只是稍稍瞥了眼萧霁月,他满身风雨,狼狈的有些可笑,可身上的将军气息已然遮掩不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