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他。 他习惯性的伸手,等着李安之将他抱起。 李安之一个平日里被伺候惯了的病弱少爷,在宴安嫁进来后,只要他没病着,在伺候宴安的事上都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他人。 他总是会比宴安醒的早。 他看宴安一直不睁眼,也不会将人叫醒,而是会接过拧好水的帕子,细细的为宴安擦拭脸蛋。 从眉眼,到唇角。 宴安睡的迷迷糊糊的,又被抱着漱口。 等一系列下来,他人也会清醒些。 然后李安之会让人将早饭呈上来,两人用过饭后,宴安要是还是困,就再去睡个回笼觉。 精神不错的话,李安之会教宴安认些字,看些有趣的书。 然而他伸开的双手,无人接应。 宴安听见春杏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春杏说:“少奶奶,大少爷他,去了。” 宴安没能见到死去的李安之,不知道为什么,李老爷和身边伺候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见。 宴安并不坚持。 也许不是其他人看着他,而是李安之自个儿不想让宴安瞧。 李安之曾说:“死人都很丑的。” 宴安第二天就病了。 这病来的突然,他发起了高烧,病了足足半个月,病好后,脖子上的痕迹也完全消失了。 等他终于完全清醒时,就看见春杏一双眼睛肿的都快跟核桃一样大了。 可想在他病的这段时间里,这丫头一定没有少哭。 春杏知道宴安这次的病和大少爷有关,在宴安好了后,她完全不敢在宴安面前提起大少爷。 好在少奶奶似乎病了这么一场,也想通了般,平日里看不出哪里不对劲,该吃吃,该睡睡。 春杏一颗心松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大少爷生前和少奶奶的最后一面一定是闹的极为不愉快。 其实这样也好,闹的不愉快,让少奶奶恨大少爷,这样,大少爷死了,少奶奶反而不会太过伤心。 直到那天,少奶奶走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腿撞上了桌角。 膝盖上顿时起了好大一片青。 春杏给少奶奶涂药。 就见少奶奶定定的盯着药瓶。 春杏一惊,立时就意识到这个药是半个月前,她拿来给少奶奶上脖子的药。 春杏马上就要去拿瓶新药来:“少奶奶,是我粗心,你别多想,我立马去换。” 宴安疑惑了:“这药怎么了吗?” 春杏顿住。 她张了张口。 宴安说:“我就是看它瓶子长得挺好看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