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的语气中满是笑,似是未曾发现立在门口的人,还背着行囊。 苏忱霁觑眼扫去,抬起脚褪去鞋,就着雪白的罗袜,跨步行进去盘腿坐在他的对面。 低头轻嗅着道:“清香四溢,适配上研磨的清茶,微涩,微甜。” 闻延瑞知他会些煮茶研香,所以刻意在今日焚香。 得了这样的话,他脸上的笑越发浓,感叹道:“与子菩聊天实乃人生一大快事,若是届时回了京,也能遇见你这般的良友,生而无憾了。” 苏忱霁嘴角微弯,顺着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 察觉出少年此刻的敷衍,闻廷瑞微抬眼尾,环视至他的身上。 似是此刻才发现他后背的行囊,直了直身,状似疑惑地问道:“子菩这是要去何处,大考在即,怎的就收拾行李了?” 苏忱霁并不遮掩,应道:“今日未曾收到家中来的书信,担忧她是否一人在家出事了,所以想着回去看看也好放心备考。” “没有想到子菩之孝心如此可嘉啊。”闻廷瑞感叹道,心中越发满意。 世上有几人能如苏忱霁这般,既足智近妖,又不泛有人情味儿。 这样的人想必助他一时,恐会被他铭记一生。 此番可正好是他想要的。 “大考在即,众人都专心应考,衢州距离晋中,光是一来二去都要花费半月的时间,而且你的书信也只是今日没有收到,万一是驿站的信使不小心捎露了,也不见得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一面说着,端起一旁煮得沸腾的热茶,倒上一杯。 顷刻,清茶苦涩的味道掩盖上清淡的柰花香,小室内香气混杂,微凉。 “若是此次不幸失意了,恐怕要三年才能再卷土重来,虽以子菩的聪明才智是无碍的,但总归会让对你满怀期望的娘亲失望,她年纪也大了,你若因为她的事舍弃了此次机会,她难免动肝火。” “这般,你且放心应对大考,你的事我帮你派人去看看。”他这般说着,如降雨露。 他说得于情于理,且礼贤下士的姿态也做得足足的,任由是谁听了都会同意。 用金子堆砌起来的贵人都做至如此了,再被冷情地拒绝,恐不会再是如今的好面孔。 在大雪纷飞的时节,多的是冤枉案,死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没有谁会在意,那些冷凉的雪能掩盖所有。 哪怕被人发现,也会称赞一句狠戾枭雄。 苏忱霁闻言动了动眼瞳,然后掀眸看着他,似笑地道:“如此便先谢过二爷。” 听见他第一次接受自己的帮助,闻廷瑞脸上才彻底扬起笑来,将倒的茶推过去。 苏忱霁谦虚拒绝。 闻廷瑞也不再客气,暗含威仪的又道:“本王一向敬重有真才实学之人,子菩当得。” 他端起茶杯,茶水氤氲着热汽,模糊了醉玉颓山的面容:“多谢王爷。” 闻廷瑞畅快大笑,言语中皆是自得:“本王希望三年后金殿相见。” 他莞尔颌首。 闻延瑞只顾着畅快大笑,并未发觉对面人的面上虽带着笑,可如果仔细瞧,那双乌木沉色的眸中毫无笑意。 他似菩萨低眉般垂着眼睫,凝望着澄澈的茶水上浮着雀舌茶叶,轻晃间在白玉杯中荡出一圈涟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