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俩比他腰还粗的桶跑了两步,又在梁陈警惕的目光里回头,“姐姐你真好看!” “啊?!是大姑娘啊?!难怪这么盘靓条顺的啊!?”后面排队那大汉吼道。 “…………”眼见人民群众惊奇的目光不停在鬼帝大人惊艳的脸部、平坦的胸部以及显眼的喉结处徘徊,梁陈慈祥地笑道:“这位是我的师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男性,不要激动。” 他那笑怎么看怎么像假笑,大汉噢噢噢了一路,粗犷道:“俺叫虎头……” 明韫冰皱眉,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大汉闪亮的牛眼睛,又仰头看了看梁陈。 大神以为他不会写,怜爱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顿时在繁杂的日程里抽出了一点时间,心想还是晚上给他教一下繁体字好了。 就见他勾了勾手,梁陈弯腰将耳朵贴近,就听明韫冰低声问:“怎么会有人叫裤头……” “…………” 梁陈正色严肃道:“嗯,实在欠妥。” 明韫冰颔首附和。 “梁半仙——!”远处有人招手叫,“你在那干什么呢?!对岸凿河挖出来个怪东西——过来看看——!” 他招手示意自己听见了就来,而后说:“你先在这里,不准乱跑,饭点等我来找你。”又指了指自己眉心:“跑了我就知道。” 那红痣一闪,就隐没在英俊眉眼。是与魂契。 明韫冰眼尾抽了抽,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下的绊子坑到。 梁陈又习惯性地往下凑,目光相触拉近,然后突然像是被那沉默眼底的天真惊醒,突兀停住。 我这是想干什么呢? 那是一个说近不近的距离,说悄悄话是听不见的,做其他事又太远。 大神掌控不好自己,后果是很严重的,但这会儿雅名“裤头”的大汉完全没发现这些暗潮汹涌,拍桌狂吼:“老爷们!这快渴死了!记完了吗?!啊?!虎头,虎头!邱家坡小东村!五桶!” 明韫冰垂眼迅速写完,抬指让他走。 梁陈有点怔愣地收回眼光,感觉契约那头,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其实从结契以后,只有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那无尽深渊似的心思里,才会有一点类似欣喜的反应。 但每次稍微一雀跃,就会被他没有回应的态度打成更多的云涌伤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诚然是真——但既然相遇无法结合,又为何要相遇?既然已经遇见了,又怎么能狠心斩断? 好像是无解的。 天幕变黑时,求雨台里只剩下一个人,四面中空扫来带着水气的风,坐在栏杆旁,水面上被吸引不断跳出来的黑鱼被鬼气一次一次地按下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