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彻骨地冷。 这滋味简直了,梁陈瞪大双眼——这是芈族三大术法之一冰火:能借天地之力逆转时间!这种绝对的禁术,上古都是放在密林里暗算人族的,哪怕挨刮到一点都是痛苦万分,因为它逆的根本就不是美好的回忆,它会令人万箭穿心,在冰火里交错——多少人疯狂而死! 明韫冰竟然把这东西画在身上!——该有多痛?一遍遍地在冷灼之间煎熬,还若无其事地跟着他身边? 就为了把他杀了? 不对——梁陈忽然一个悚然,心想:“我是谁?” 我是那个神明,还是地上的王爷?还是什么都不是?他身上从小就有一个置之死地的咒术,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亲手放上去的,当时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为了救世?明韫冰说他“做梦”,他真的给自己编了四个梦? 为什么与魂契断了? “嘶——”梁陈猛然惊醒似的,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手碎开了一片,却没有流血——底下是土! 不,不是寻常的土,这东西气息太熟悉了……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太熟悉了,太温柔了…… 明韫冰对上他惊疑不定的目光,那一眼好像是从数十里之外的真身看过来的,刹那刺进了梁陈的心中。 他的瓷身咔嚓一声插进了梁陈的胸膛。 梁陈却不疼,那感觉更多的像是一个容器里的东西被取走了。 “梁陈,把、你、还、给、我。” 脚下的石头狂摇了起来,下一刻游龙子的惨叫声里,所有泥沙都被掀了起来,陈腐和菌根的味道都被翻了出来,砰的甩到河里,深重的泥土裹杀之下,有什么东西痛苦地翻滚着,深蓝色的,反射着暗光的厚重表皮,混在泥土里挣扎,平整的表面擦刮成遍体鳞伤,渐渐的,梁陈就看出来了——愕然无比——那竟然是一条深蓝色的鲲尾!! 接着天柱山脉方圆不知其几千里都轰轰烈烈地摇了起来,地脉里的生命痛苦而鲜活地挣扎起来,堆叠的凶云在天上涌动,不同种类的飞鸟长鸣着纷纷逃窜,动物在丛林里狂蹿,扎根不知多少年的古树痛快地松了松脚跟,齐齐对长天发出一声嘶哑的长叹,犹如奏起了一章雄肆宏伟的大曲—— 一条鲲怎么可能在深山里存在? 饮海吞蝦的鲲如何在涓涓细泉的地底生存? 它不要呼吸吗?它不要同伴吗?它不爱不恨吗? 它不想在四万八千丈的大海里破水漫游吗?它不想乘风化鹏,看天地气息而适南冥吗?它为什么在深山里幽居?它是怎样的在泥土里汲记忆里那片深蓝的海? 为什么它偏偏于此刻掀万钧重荷而出?是不堪忍受,还是只是被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