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迷迷糊糊中,她好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似雨后的竹林的冽香,瞬间充斥着她的嗅觉。 她像是落入了一团蓬松的棉花中。 “殿下。”耳边传来轻声喟叹。 清妩睁不开眼,在记忆里找了好久,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急的满头大汗。 杜矜替她揩掉额上的密汗,猝不及防地听见她呢喃一句。 “元皙。” 他的手愣在空中,转瞬又像是不在意一般继续动作。 “元皙是谁?”霍勋视线敏觉,不放过一丁点细节。 杜矜扭了新的凉帕放在她额上,满不在意的回道:“原来公主府的一个小郎君。” “现在他人呢?” 杜矜沉默不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阿妩在城破那日回去找皇帝,看见陛下在城楼上自刎,受刺激之?后,忘了一些事?情。” “这?跟她喊的这?个小郎君有什么关系?”霍勋认为杜矜避重就轻,或许是有难述的地方。 他从前跟在皇帝身?边的时候,知道公主有个十分宠爱的待诏。 杜矜连夜奔波之?后又照顾清妩,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我没有及时将这?郎君的身?份告诉阿妩,让她看见了父皇被郎君逼死,她可能是伤心过度,刻意忘掉了有关他的事?,现在也许是做了什么梦,想起了这?个名字。” 霍勋受皇帝临终时嘱托,要?好好保护公主。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看着公主和杜医师比翼灵犀,以为自己?余生就当?个看家护院的守卫就成,可没想到两?人夕秋进城一趟,就搞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你就没有一种药,能让公主想不起来那些事?吗?” 霍勋站在床边,瞧着杜矜还十分淡然的给清妩掖被角,不太理解他的行为,“你心里不慌吗?” “慌什么?”杜矜带着霍勋走到院子里,守着烧得正沸的药罐。 “公主忘记了他,才选择了你,若她全?都想起来,你不怕吗?”霍勋从前只忠于皇帝一人,亲眼见着皇帝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消沉的不再?像一国之?君,后来国破之?前,皇帝甚至还拜托他以后多在清妩身?边劝劝,不要?让公主为了这?些事?伤心。 可是现在知道了,皇帝是在城楼上被逼死的。 公主当?时应该是实?在承受不住了,才干脆将那人都忘了吧。 “怕又能怎么办?”杜矜双唇翕合。 在他开口的同?时,清妩又挤出几句零碎的嘟囔。 她鼻尖泛红,唇瓣微微张开,艰难的吸入新鲜空气,眼角眉梢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杜矜伸出手去蹭她的脸蛋,指腹还没有挨到的时候,又及时缩了回来。 “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腰间的剑柄戳到胯骨,霍勋侧身?调整位置,偶然看到偏房的烛火竟比主屋还透亮。 “云听最近在干嘛呢?经常窝在屋里写信,不是说他没有亲人在世吗?前两?天我还看他寄出去一封,也不知是给谁的。” 杜矜脑海里还在回想渠州城里的场景,一时间没听进去霍勋在说什么,只敷衍地点点头。 霍勋自顾起身?,走到云听的偏房窗边,看见他正将一个粘好的信纸拆开,往里加了一张新写好的草纸。 —— 汴京三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