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崎岖窄小的山路往里走,举着火把的兴安有些不安,「当真是这里吗?」 「是按信上所写走的路,大约不会错。」贺严修道。 「可这里连块略微平整的地方都没有,如何能够……」 「藏人」两个字还不曾说出口,兴安便听到极为响亮的「轰隆」声。 那声音如闷雷一般,虽不刺耳,却是沉闷无比,惊得兴安忙住了口,更是不自觉地往旁边蹦跶了一下。 但而后的状况,更是让兴安惊掉了下巴。 眼前原本黝黑的山,凭空被打开了一扇门,火光自那石门后散出,时丁更是举着手中的火把向贺严修和兴安走来,「二爷。」 贺严修亦是被眼前的景象略怔了怔,在端详了一下那径直在山体上硬生生挖出的洞穴后,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山坳,「竟是选在这样一个地方,这范荣轩倒是狡猾的很。」 「更狡猾的事还在里面。」时丁沉声道,「二爷进来瞧一瞧吧。」 见素日里嬉皮笑脸的时丁此时满脸皆是严肃,贺严修也免不得打起了精神,「带路。」 「是。」时丁举了火把,在前面走。 贺严修和兴安二人跟上。 山洞打造的悠长迂回,但石壁却是打磨的十分光滑,两侧每十步有油灯或者烛台,每二十步有气窗,每五十步有暗门……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烛台、气窗和暗门,在进了好几扇门,甚至穿过了这座山,又穿了一座山后,贺严修跟着时丁走进了自进山以来,打开的最大的一扇门。 门后似乎是一处山谷,地势平坦,其中有许多房屋和火炉,更有锻造、熔炼等工具和器械。 就着满天的星光还有此时燃起的火把,贺严修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熔炉里面熔炼的并非金银,而是普通的铁。 而那被锻造了一半的铁已是有了基本的雏形,看着像是一把带了弧形的弯刀…… 时丁亦是拉了一个极大的箩筐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了地上。 长剑,短匕,弯刀,长枪…… 「里面还有许多。」杜松道,「不单单如此,里面更有精铁所铸造的铠甲若干,还有许多这个。」 顺着杜松所指看去,贺严修看到了几个陶盆。 陶盆和平常用来种植花草的陶盆并无什么区别,只是那陶盆中生长着几盆开的十分茂盛且的花。 花朵艳丽,美不胜收,已有两株花瓣凋谢,结出了像是花种子一样,椭圆形的果实一般的东西。 「这是……」 贺严修脸色阴沉,「罂粟?」 话语落地,便被山谷缝隙中呼啸而过的风给吹散,飘零到山中的每一个角落。 贺严修的眉头高高拧起,许久都不曾舒展。 范荣轩,比他想象中的胆子要大。 而有些人,比他想象中的野心要大。 寒风乍起,有乌鸦成群结队地飞过,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绕了好几圈后,这才落在最为粗壮的一棵树上。 贺严修抬头看了许久,才缓缓张口,「已是入冬了,这样冷的天儿,大约该下场雪了吧。」 雪,雪啊…… …… 西北的风,在刮了整整两日,将整个天空都刮得灰蒙蒙的一片。 早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