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车披着夜色在郊外的小路上缓缓行驶。 寒风凛冽,赶车的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朝有些偷懒不愿前行的马匹身上甩了一记响亮的鞭子。 马匹吃痛,奋力地迈着步子往前走。 前行速度一下子加快,马车没得一震,更因为小路上的坑坑洼洼晃的厉害,将原本平整摊在排子车上,此时已经神志不清,甚至没什么呼吸的武星雨晃得险些掉了下来。 「车赶得稳当一些!」排子车上坐着的另外一个人喝了一声。 「得嘞!」赶车人略放缓了一些速度,眼睛时不时地往那武星雨身上瞧,更是直咂嘴,「你说这人死透了没?」 「估摸着没气儿了。」另一个人答道,又有些不耐烦,「你管他死没死透呢,咱接的活是把人拉到乱葬岗去,至于这人是死是活的,跟咱没关系。」 「也是。」赶车人点头,将手中的灯笼举的更高了一些,「把人往那一送,咱们便赶紧回去喝酒去,好好去一去身上的寒气和阴气……」 说起这阴气来,赶车的人忽的想起来那乱葬岗上的皑皑白骨,以及这段时日总听到有人说附近闹鬼之事,没得打了个寒颤,「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有你个……」另一个人刚要喝骂一句,抬眼便看到一团青蓝色,像是火苗的东西,正由远及近,向他们马车而来。 速度极快。 将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颤抖着手问,「那是啥?」 「鬼,鬼火?」赶车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两个人正吓的抖若筛糠之时,却又见一团白影正在天上来回飘荡,晃晃悠悠,随风而动,直冲他们而来! 先是显得六神无主,脚似钉在地上一般,待一阵风吹了过来,让二人略回过神来后,哇呀一声大叫,连马车都顾不得要,只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往回跑。 冷风中,瞬间只剩下了一辆马车停在小路上,马匹抽着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时丁和杜松两个人走到跟前,面面相觑。 「这两个人,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一些吧,咱们都还没露面的,他们两个就吓得跑掉了?」杜松抓了抓耳朵。 时丁伸手,冲杜松脑门上就是一个爆栗子,「让你不要拎蓝色灯笼你偏不听,大晚上的还穿白衣,不吓的人跑才怪!」 「咱们是来抢人的,这会子倒成装神弄鬼了!」 明明可以靠实力,现在偏偏要靠技巧。 说出来,多丢暗卫的脸! 杜松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这素日里总是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本想着这次是明目张胆地来抢,好歹能换身颜色鲜亮些的衣裳。」 这衣裳可是玲珑阁里头做的,一袭月白色衣衫,再加上手中这蓝色纸灯笼,这晚上在外头一走,妥妥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风度翩翩公子哥! 到时候先被人觉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子,再亮出拳头来将对方打趴在地上,这可是一件极为带劲之事! 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各种设想。 杜松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觉得今天穿这身衣裳真的实在是太浪费了。 「别在那悲秋伤春了,快些将这货给带回去。」时丁伸手试了试武星雨的脖颈处,「还有呼吸,还有的救,可若是迟了,就真的见阎王了。」 大夫已经在等候,速度得快才行。 「嗯。」杜松应下,伸手去拽武星雨,将其放置到他们赶来的马车,趁着夜色,急匆匆地赶往郊外的一处田庄。 —— 艳阳高照,给十月初的初冬带来了几分暖意。 因着冬日运输极为受影响,这个时候涉及到货物运输的各行各业显得尤其忙碌,皆是要趁着最后这个把月的时日将货物筹备妥当。 也因此,作为渡口之一,且毗邻京城的青河变得尤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