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洪秋月和洪秋燕走远,小厮再次关上了门,苏玉锦这才问冯袁浩,「方才冯掌柜说近日里也有人来作坊捣乱,冯掌柜可有了眉目,是否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生事?」 「这段时日我和大哥也一直在找寻这背后生事的人究竟是谁,虽没有确切证据,但差不多也有了眉目。」 冯袁浩道,「京城范家,原是这方圆五百里里头布匹生意做的最大的人家,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拢了这连同附近几十个个州府、县城里头的布匹生意。」 「虽然人人皆知市面上大部分的布匹来自松江府,卖的穿的皆是松江布,但这松江布却素来并非直接来自松江府,而是尽数来自范家。」 「范家早些年使了大笔的银子,将松江府销往北方的布匹尽数拿下,再卖给底下像我们这样的布匹商人,从中抽成得利。」 「起初,范家在这生意上做的还十分合乎规矩,前来后到,付银给货,倒也没什么争执,可时日长了之后,这范家的生意做起来便有些不讲究。」 「先是不再管这船运点货运送之事,都得去码头自己接货,雇佣船工苦力的银子都得自己出,这原是小钱,本不该在意,可渐渐的,那范家也将所有的布庄分了个三六九等。」 「进货多的,便给多留货,进货少的,便推说货没有,饶是你拿银子都买不到货,甚至将那些布匹也分了类别,好卖的,要搭上一些不好卖的布匹,否则便不给那些好卖花色的货。」 「若是到了年前旺季,见布庄生意好,都急着多进货,那范家便故意压了货,再公开收好处银子,谁家给的好处银子多,便给谁货,给的少的便靠边站一站,那些赌气不给的,货是想都别想。」 「范家连年这般的闹腾,我们这些做布匹生意的人可谓是苦不堪言,但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是暂且忍受,再寻了旁的出路去。」 「先前周夫人带了苏姑娘你来说这织布作坊之事,我和大哥没有丝毫犹豫,当场便应下,也是想着看能不能藉此寻个出路,好摆脱范家的压榨。」 「现如今织布作坊渐渐能够供应布庄铺子所需的大半布料,附近县城府城的铺子也得了信儿来咱们织布作坊这里进货,这对于范家来说,是极为不好之事。」 「且咱们织布作坊现在想着扩大生产规模,往后织出来的布更多,对范家而言的冲击也越大,范家自然也拿我们这里当了眼中钉。」 「尤其是现如今范家当家主事的,是家中行三的范荣轩,这范荣轩虽是个庶子,却因为精明能干,手段毒辣,范老爷十分看重,更是有意栽培,任其放手去做事。」 「范荣轩早些年因为我和大哥对范家种种行为有所不满便视我冯家为眼中钉,后来因为织布作坊之事也明里暗里地敲打过,故意传出一些话让我们听,现在估摸着也是看我们并不言听计从,所以便想着使了怀招。」 「现在若是仔细想一想,元宵节那天晚上金开生事,指使他的人,估摸着也是范荣轩的人。」 苏玉锦闻言,点了点头。 金开当时话说的明确,对方并不贪图什么,只想让人觉得冯家当做奖品的永福丝绵布不吉利,觉得冯家铺子不是什么好地方,让人避而远之就好。 这样的行为,分明就是不让冯家好过,是十分明显的对手行为。 「这范家既是势力大,此时又起了这样的歪心思,往后当真是得小心为上。」苏玉锦道。 「正是。」冯袁浩点了点头,「不过苏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忧,范家到底也是多年的经商世家,虽说许多时候赚钱手黑了一些,但有些脸面却还是要,有些架子还是要端着。」 就譬如针对这织布作坊之事,范荣轩也是私底下搞上一些小动作,却没有要吞并买下之意,大概率是端着范家的架子,不愿做从前瞧不上的生意。 既是如此的话,那许多时候反而要好办许多。 冯袁浩颇为有信心,说话时也颇为有底气,「只要咱们织布作坊这般慢慢的发展,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