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来就只是塑料同事,按照往常经验,她和卫青的事情大了不知要牵连多少人,小了自己也保不住,这可不是现代犯了错帮忙说几句好话的事儿,是会丢命的,明哲保身很正常,换个情况,她也会这么做,这两日他们又没有落井下石,那大家仍旧可以继续做塑料朋友嘛。 只不过再是塑料朋友,也总要有一点表示吧? 韩盈微微一笑,道:“等定下时日,我再送上请帖,两位可不要因为礼俗不同就不去啊。” 礼俗。 这是明指这两日上蹿下跳的少府和太常。 如此一提,太仆和大司农便瞬间明白韩盈的意思。 站队吧。 这两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至此,也差不多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亲近一方,必然会得罪另一方,太仆和大司农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这点,并做好了决策——目前和韩盈混利益更大。 她背后站着皇帝呢! 两人互相对视,大司农乐呵呵地应道:“自然,自然。” 太仆也点头:“我等皆是开明之士,岂会在意与旧俗不同?” “那就好。” 韩盈也没有细究这两人话中的真假,反正除了那些顽固不化之人,大家都是向着利益走,只要人先团结过来就够了,当求同存异吧。 反正比起来太仆和大司农,少府和太常这两日的上蹿下跳才要命。 真当她是死得不成?兔子被抓还要反过来蹬鹰呢,这事没完! 太常不好应对,少府油水这么丰厚的地方,证据找起来就太容易了,心中盘算着怎么反击回去,韩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两人聊着,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延尉张汤便在身后叫道: “韩尚院请先留步!” 韩盈停下脚步,对方很快追了上来,他拱手行礼,紧接着便开口: “今日之事还有几分难点,不知韩尚院可否愿意去延尉署再议一议?” 做什么事情,都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所以对于张汤抛来的橄榄枝,韩盈立刻接在了手上,她笑着应道: “我亦是有心想请教廷尉呢!” 一拍即合,韩盈当即和大司农太仆告别,两人同到了延尉署,张汤也没有直接就提今日的事情,而是先命人备好茶具,亲手泡好茶,推到韩盈面前后,方才道: “我听闻韩尚院当年在宛安县任职的时候,极善用律?” 韩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张汤于历史上颇为有名,是属于有底线的酷吏。 相较于后面那些上来就杀人全家,不是把整个地区变为大逃杀,就是毫无底线,恃强凌弱,不对着有问题豪族下刀,而是对着更弱小人欺凌,捞得满脑肠肥,更应该称之为暴吏的酷吏,在规则内整人,整的时候,还给人留些底面的张汤,也的确看起来更加顺眼一些。 但也只有一些了。 毕竟同行实在是太垃圾,所以衬得他还算不错,可这并不能掩盖张汤是皇帝的黑手套,而他顺着陛下的意,罗织罪状,已经杀了很多人,法律在他手中只是工具,满足上欲的工具。 他很危险,当刀对准自己时,只是会死得更体面一些,而不是不会死。 不过,真到那一日,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陛下想保,那张汤肯定能减轻她的罪状,就算是不想保,也不会让她受狱吏折辱。 更何况—— 律法在谁手中不是工具?只不过张汤工具的太过于明显,太服从于上意,完全背离了官吏阶级,这如何不让官吏恐惧,唾骂啊! 反正屁股其实也坐在官吏这边的韩盈,心中是有几分畏惧的。 没办法,官做久了,就没有干净的,清白到极致的官,做不了高官,甚至就算自己干净手下也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