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死,你不许死——!” 他不停的用袖子擦拭对方脸上的污血,全然没有了方才还满是嫌弃的模样,就不停的擦。 擦了又流,流了再擦。 直至袖口已经完全被浸湿,擦过去反倒更是一片血红。 身后是激烈的打斗声,东卫的心跳无法抑制的狂跳。 方才那用尽全力的一掌,就在他眼前,结结实实拍在了西卫后心上。 不是挨在四肢上,不是挨在肩胯上,就砸在了后心上。 就那么浓厚的内力,不死不休的狠劲,足以将脏腑震损,东卫实在是慌了,哪怕觉得自已今日真的会死在这。 他也没有如此慌张,顶多是视死如归罢了。 可是西卫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无法保持镇定的视线中,西卫脸颊上血迹斑斑,即使他不停的擦拭,也还是血红一片。 那湿漉漉污浊的血迹,无法掩盖住略显痛苦的眉目。 眉头微蹙,眼神逐渐涣散。 东卫半张着嘴,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已一模一样的脸,无法从口中再发出半点声响。 只能无声的从心里呐喊。 你不能死啊。 只有我能死,你不能死。 爹娘拼尽性命才将你保全,你怎么能枉费了他们的苦心。 西卫显出涣散的目光里,平日的沉稳疏离尽褪,仅留下一种强撑许久的茫然。 就像是儿时血光冲天的那个场景,周围所有人都被屠尽,父母尸身凉透,所有人都没了生息。 东卫冲进家门亲眼目睹时,屠杀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惊恐万分,心如刀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在那一天自已仿佛又是被独独抛下的那一个。 永远都是将他摒弃在外,叫他要独自去面对这种锥心炼狱。 自幼他就不能承欢父母膝下。 兄弟二人呱呱坠地不过相差毫厘,有着相同的模样,相同的一切,却独独因为他是哥哥,就要被狠心送到外祖家寄养。 他不能经常见到自已的爹娘,不能像弟弟一样依偎在母亲身旁。 终待他经历九死一生再回家。 家门内却也没有了任何一人能朝他露出个阔别已久想念的笑容。 自始至终,他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可父母将他抛下了,最终却并没有独留下他一人。 他趴在井沿顺着微弱的声音朝井底看进去时,对上的就是像眼前这样一双惊惧茫然的眼睛。 瑟缩着,防备着死死盯着他看。 所有人都死了,爹娘走投无路将幼子放在桶中藏于井下。 给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