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拦着你去做蠢事。” 郡丞左天路倚在门口,落拓不羁的喝了一口酒:“楚希声的西山堂与你有什么相干?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居然还准备点上人马过河助阵? 楚希声已经完了,你以后不要再与他来往。最近家里不安宁,你母亲也重病在身,你少给家里招灾惹祸。” 左青云闻言一愣,心内顿时腾起了一股怒意。 出兵助楚希声平定西山,是他昨日才吩咐下去的事,这是哪个兔崽子出卖了他? 他随后一声哂笑:“究竟是谁在给家里招灾惹祸?你那封弹劾户部尚书的奏折送上去,我们家迟早要完蛋。最多两个月,我家轻则贬斥,重则下狱。朝廷要发‘当十大钱’,你让朝廷发就是了,要你多什么嘴?亏你还有脸提母亲?” 左天路闻言皱了皱眉:“胡言乱语!我那封奏折,能与你的事相提并论?‘当十大钱’事关国家大计,此钱一发,无数百姓要因此家破人亡。士不可以不弘毅,事关家国,我岂能以福祸而避之?何况老师与我有大恩,我坐视不理,岂非忘恩负义?” 郡丞左天路随即注意到左青云眼里的嘲讽之意。 左天路忽然明悟。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在自己的眼中,百姓祸福,老师安危,是他的仁与义,可为之不惜一切。 在左青云的心里,与楚希声的朋友义气,家中的境况,才是自己儿子最看重的,愿意为此搏命。 郡丞左天路微微一叹,收起了话头。 他神态萧索的往主屋走,语声不容置疑:“总之你今日不准踏出院门一步!我会让人看着你。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择友要有眼光,楚希声长久不了。你平时再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今日却必须听我一句,别再去找他。” 左青云眉头大皱,眼神不解:“你凭什么认为小楚要完蛋?” “这岂非显而易见?” 郡丞左天路哑然失笑:“他很聪明,无论是开辟运河的奇思妙想,还是提前花重金,从衙门备案公文之举,都可见其聪慧谨慎。 不过此人与铁狂人是一样的毛病,出身底层,却野心勃勃,好高骛远,不能自知。他捣鼓出的运河利益太大了,大到他守不住。” “凭什么守不住?”左青云冷哂:“就凭沈周与上官神昊那几个废物?” “上官神昊枭雄心性,能屈能伸。自他接任家主,上官家势力扩充近倍,你凭什么认为他是废物?至于沈周,他擅于经营,沈家视做命根子的罂麻谷被毁后,家中经济居然到现在都没垮掉,可见其能。” 郡丞左天路斜眼看着左青云:“如果这两人还不够,那么加上郡守夫人呢?” 左青云瞳孔收缩,一阵愣神:“郡守夫人?可如果是郡守大人,你怎么可能帮楚希声拿到处置闻天财等人的公文?” “上官神昊欲麻痹其心,没有用力阻挠而已。” 郡丞左天路摇着头:“何况在郡守眼里,楚希声赢了,他能从西山镇拿到超出往年三成的赋税,还能从那些乡豪的田产中上下其手,收入不下五十万两魔银。楚希声输了,郡守可从西山的那条运河至少拿一成股。他反正都是赢,为什么不答应?” 他背负着手,醉意朦胧,身姿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你一定以为楚希声有铁旗帮为奥援,这次一定不会输。不过别忘了,郡守夫人出自何门何派,这附近又有哪家势力是郡守夫人的同门。” 左青云凝神细思,随后瞳孔收缩。 是神秀江上游‘东阳湖’一带的十七连环坞!其龙首任道行,与郡守夫人同出自南海剑派! 他将双拳紧紧的捏住,指尖深深扣入肉内都不自觉。 此时左青云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从这里跑出去,必须阻止楚希声出兵闻家堡。 那是一个阳谋,也是一个陷阱。 那些人逼迫楚希声攻打闻家堡,是准备在此将楚希声的西山堂一举除灭! 几乎同一时间,铁旗帮的总舵。 铁狂人看着眼前的吴媚娘,他眯着眼,目泽犀利如剑:“媚娘你确定,十七连环坞要对我铁旗帮动手?” “奴家骗你有什么好处?” 吴媚娘拿着她的小烟枪吞云吐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