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苑和王书敏倒是时常请她去那些花肆、茶肆谈天,处着处着,京中世家便无人不知,她们三人好得像亲姐妹一般。 可方如逸心中却明白,自己能同她们两个谈笑风生,都是因为她在暗处下的那些功夫。 打听顾苑和王书敏的喜好,苦读花卉和盆景的谱录古籍,搜罗京中那些专供奇巧时新玩意儿的花肆。 余照总是不大理解她为何如此费心,赚到手里的银钱也时常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但方如逸却道:“我得先对别人有用,别人才能为我所用。” 她对顾苑和王书敏,本心上并没有什么利用的意思,只不过借了她们的手,做大农具生意,暗中打探曾得功、何家,还有元轼的消息。 说到底,是个互相都有好处的事。 眼看秋色渐起,院子里的槐树也落了叶,顾苑忙着操办王家的中秋宴,五次的聚会里,只得一两回的空。 曾家的亲戚不多,王书敏倒也乐得自在,随意安排一回,想着方如逸身边没个亲眷,闲时便与她小聚,说些家里的闲话,什么“快到年下,吏部事多,老爷日日忙得脚不点地,时常还得在府衙里将就一晚”云云。 方如逸自然知道曾得功多半是去了陈容容那里,可眼下她身边得力的人不多,更无一个会武,想暗中跟住曾得功,查出陈容容的住处,便有些难办。 王书敏对夫君偷养外室的事一无所知,说到兴头上时,竟透出曾得功偶尔也写几回军中排兵布阵之法,却不让她告诉旁人。 虽说她只把这事做个笑谈,显出自己这位夫君在谋略上是如何地文武双全,可方如逸却对这个消息认了真。 上辈子,元轼身边有一文一武,文臣自然就是曾得功,武将则是一位名叫张焦的武举人。 她曾听说张焦不仅武艺卓绝,在训练新兵和军中策略上,也是个拔尖的。 但她还未昏迷时,曾在年节下见过这位张焦,言语粗鄙,行动失礼,全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莽夫,没有半点被诗书熏陶过的模样。 若说此人文韬武略,她是断然不信的。 如今看来,什么军中策略,多半就是这位曾得功的手笔了。 若能把曾得功拉下来,那将来扳倒张焦也便有了法子。 方如逸心中默默打算着,嘴上的应对不由自主地迟疑起来,王书敏只当她瞧着满京的圆月灯很是伤神,不愿多在外头坐上几刻,草草吃过两盏茶,便起身说要家去。 回到曾府,曾得功正坐在院中纳凉。 此时虽说已入秋,可秋老虎时不时还要出来咆哮一阵,唯有黄昏前后的凉风穿堂而过,最是舒爽。 瞧见自家娘子回来,曾得功忙站起身,奔过去搀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