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他虽然习得了花雕鸡的做法,但却未得精髓,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丢人现眼了。但这仇却是结下了。 “本来你之前说要去找黄秉先学手艺时,我就想和你说这事,但我知道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加上其实也有点想着万一那白眼狼回心转意了呢,就没劝你。” “结果……”说到这,陈河摇了摇头,“也怪我没事先和你说清楚,叫你去受委屈了。” “没事,不关陈叔的事。”王敬和也知道陈河说得对,不管他劝不劝,自己反正都是要去的。 可尽管这么说,他心中的那股郁气却怎么也平不了。心脏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里头气多得明明快要胀得爆炸,出口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拧紧,半点泄不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御厨协会考核。 他们王家,祖祖辈辈都是以御厨这面招牌自居,这次考核不过,这面招牌就彻底砸了。 这是王敬和宁死也不想看到的场面。 “御厨协会考核内容是什么?有规定菜色吗?”王敬和尽量维持着平静。 “内容就是,”陈河说到这里,抬眼看向王敬和,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忍心,但犹豫再三,他还是说出了口,“考核内容只有一道菜,就是师父的拿手菜,那道宫廷花雕鸡。” 说罢,他不敢再看王敬和的表情。 王敬和此时却没什么表情,他像是一具被蛀空了灵魂的空壳,目光怔愣落在那堆布满了薄灰的陶罐上。 他感觉自己此刻宛若一缕孤舟置身无垠大海,茫茫然找不到方向,四面风暴潮他袭来,他却没有任何支点,孤立无援。 陈河见王敬和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着气走出厨房。 陈河走后,厨房里变得极度安静。 王敬和朝那堆陶罐走去。 每一个陶罐上的盖子都盖得好好的,像是等待检阅的战士,它们整整齐齐排列着,和爷爷走之前一样。 事实上,爷爷走之后,这些陶罐,除了打扫卫生,就再也没有人动过它们。 王敬和伸手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个陶罐,陶罐盖子把手上有个小缺口,像个小月亮,这个陶罐的名字也叫做“小月亮”。 这个缺口是他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弄坏的。 他记得当时怕被爷爷骂,吓得直哭,爷爷看到后,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这个陶罐小和做了标记,这就是你今后练习做花雕鸡的专用罐子了,快给它起个名字。” 于是,“小月亮”成了这堆陶罐中,唯一有名字的陶罐,王敬和的专属陶罐。 陶罐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温度有些凉,凑近了仿佛还能闻到那股陈年花雕酒m.DaoJUhUIshoU.coM